青湛要闹,沈呈锦也不排斥,只是他连着赶了那么多天的路,沈呈锦是真的怕他身体吃不消。
这一觉直到第二天快正午时,沈呈锦才醒。
因为宁兀语的事情,这些日子她也没有休息好过。
青湛比她醒的早些,此刻正把人抱在怀里看,沈呈锦从被窝里钻出来朝外面瞧。
天光大亮,冬日的暖阳从窗户透进来,在不远处的木桌上洒下斑驳的一片。
沈呈锦自暴自弃地想,估计她跟青湛一起过夜的事已经传到沈钰和岳宁风的耳朵里了,关键是她居然这样睡到了日上三竿。
没人过来喊,便代表两人没有真的怪罪,沈呈锦跪坐在床榻上套好衣服,青湛也跟着开始穿戴。
他动作比沈呈锦快很多,穿好了便伸手帮沈呈锦穿。
平常的午饭,沈呈锦基本上都是同沈钰和岳宁风一起用的,两人收拾停当,沈呈锦便拉着青湛往沈钰和岳宁风的屋子赶,到厅中时,人已经备好了饭菜等着了。
沈呈锦莫名心虚又尴尬,见圆桌上备了四副碗筷,心里又不由得一暖。
青湛如今比之过去,少了几份生人勿近的冷冽,很自然向沈钰和岳宁风见礼。
沈钰朝他颔首道“先坐。”
沈呈锦便和青湛一道入座,岳宁风看看青湛,又问:“睡得好吗?”
沈呈锦听了这话,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都红了,连沈钰此刻也僵了动作。
只有青湛,微微点头,神色依旧平静,“很好。”
沈呈锦:“……”
沈钰:“……”
沈钰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想拿面前的碗筷砸人了,府里有什么事他不知道?昨夜自家女儿呆在青湛的客房中一夜没出来,他真的是强忍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两人日上三竿没起来,他都没让人去打扰,还要费心帮两人瞒着,免得传出去辱没了名声,原本打算午饭过后,怎么也要敲打两人一番,结果自家夫人就这种事和人寒暄起来了。
岳宁风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扫视了一圈,看着神色各异的三人,不解眨眼,“怎么了,怎么都不动筷?”
三人错开目光,这才拿起碗筷,互相盛了粥,寒暄两句吃起午饭。
席间,沈钰问了些关于沐染师傅的事情,青湛一一作答,简单讲了一遍北绕那边的情况。
至于宁兀语和步雨棠,沈钰也是知道的,只是步雨棠为何会与青湛结仇,青湛不愿多说,他也不好逼问。
如今宁兀语和步雨棠都已经不在,所有的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过往的事,也不当再去纠结,沈钰也只希望,往后余生,自家女儿能够平安喜乐。
……
沈呈锦和青湛的婚礼定在年后,年前顾让与白弥月也成亲了,沈呈锦特地去观了礼,十里红妆,好不热闹。
这一年的除夕,青湛在沈府过的,连带着霍云和童朝,也被沈呈锦拉到了府中,一同庆祝。
他三人皆出身渠门无父无母,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正儿八经过过什么节日,就连一向落拓不羁的霍云,被叫去同沈钰和岳宁风一道吃饭时,都有些紧张局促了。
若是以往,霍云怎么也不会有这样的情绪,但这吃的不是普通的饭,是团圆饭,按照习俗,是同家人一起吃的。
霍云原本的拒绝,被沈呈锦一句“你是青湛的兄弟”给堵住了,于是过年那天,他拉着童朝,跟着沈呈锦进了沈府。
年后,霍云连收了霍谨好几封信,催他回渠门,都被霍云回绝了,实在烦不胜发之下,霍云给苏风去了一封信,以历练的名义,让他代为管理门中诸事,末了还附上一句:告诉门主,我忙着筹备婚礼。
苏风收到信时,一向苦大仇深的脸差点裂开,脚底抹油跑去找门主汇报了。
青湛在榕林别院找到霍云时,他正在埋头写写画画,见人进来,直接丢了一叠装订好的纸张过去,头也不抬道“好好看看,最好背下来,省得成亲那天丢脸。”
青湛展开翻了几页,目光一诧,似乎被上面繁复的礼节弄懵了。
霍云这才抬起头,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父母不在,身边也没什么亲朋好友,这已经是一切从简了。”
他说着又埋头在纸上勾画几下,将笔放好直起腰,又道:“我已经请好了媒人,明儿个你跟我一块去沈府提亲。”
青湛:“……”
见他又泛呆,霍云无可奈何地提醒:“该有的礼节不能少,裕王那天成亲,你不是也去了吗?我给你准备的,不输他,怎么也要让丫头风光一把。”
青湛:“……”
明明年前裕王成亲之前,他还说要低调一些。
霍云感觉此刻的自己,活像一个帮自家傻儿子娶媳妇的老父亲,什么心都要操一遍。
想想这些日子自己忙里忙外的筹划布置,而青湛则天天跑去同沈呈锦郎情妾意,霍云就觉得格外不忿。
他自己都还没成亲!
霍云推着青湛往门外走,边推边说:“行了行了,好好回去背我给你写的这些东西,对了,明天提亲,你换身衣服,一身黑,多不吉利,白色也不行,算了,你等着我给你找一套。”
青湛已经被霍云推到了门口,眼睁睁看着他跑进内室,抱出一套琥珀色绣着暗纹的锦袍塞过来,“没穿过的,你去换上给我看看。”
青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