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呈锦将九皋派给了白弥月,青湛留给自己,二人皆在暗中保护。她单独僻了一个院子供二人休息,就在她院子的旁边,一人一间。
为妨沈钰与岳宁风起疑,沈呈锦白天一天都未敢表露什么,实则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入夜,沈呈锦半睡半醒,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碰她,一双手钻进她的被窝,箍住腰,接着将她翻过来,用被子掖好裹了一圈。
她猛地一个激灵,霎时间睡意全无。待彻底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又被裹成一团放在床的里侧,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和衣而卧的人。
“青……青湛?”
耳边传来极低极浅一声鼻音,算是回答了她的疑问。
停顿了一会儿,他侧过身,黑夜中与她四目相对。忽然又靠近了些,声音低涩,“叫湛湛。”
沈呈锦被他的话惊得傻掉了,一直没回过神来。
叫湛湛?
这特么比叫爸爸功力还强!
她借着月色看向那张千年寒冰此刻又严肃认真的面瘫脸,一瞬间脑袋瓜卡壳了。
似乎久未听见她的回答,青湛又凑近了些,“你昨晚这样叫的。”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低涩,自耳传入又丝丝缕缕钻进她的心房,麻麻痒痒,带着她的心脏快速跳动。
沈呈锦窘迫地直往被窝里钻,奈何被裹得紧,动弹不得了。
她隐隐约约记得似乎好像也许大概可能昨天她醉酒脑抽喊了一声吧……可是……降一道雷劈死她算了!
神特么进展!前几天她还幽幽怨怨以为他已经忘了自己,今天就直接做了她的贴身暗卫,还爬了她的床让她叫那么肉麻的称呼……
要不是青湛语调一直平淡听不出情绪,望进去的眼神也依旧泠澈,她都怀疑他是故意撩拨自己。
沈呈锦艰涩地咽了一口口水,朝里挪了挪,不敢离青湛太近,她怕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了过高的跳动频率。
“你……你你怎么大半夜跑到我这里?”
青湛不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她瞧。
沈呈锦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直往被窝里钻。
其实青湛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半夜钻到她房间来,总之就是想见她。昨夜的那声“湛湛”,他听的通体舒畅,比练功时破境感觉还要好。
他不懂为什么,当然也从不去追究缘由,既觉得舒服,就又想让她叫,以后都这么叫。
沈呈锦半天听不到他回应,干脆从薄被中钻出来,将被子一点一点蹬到脚边,天气已经热了,她平时也就只是半盖着,这么一裹后背都出汗了,蹬完了被子她又忽然庆幸,还好她没有裸睡的习惯,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了……
青湛再次向里挪了挪,锲而不舍道“叫湛湛。”
沈呈锦被他弄得羞窘不已,后背贴着墙壁,已经退无可退。
“流氓”她斥一声,却软软糯糯的一点都没气势,见他神色一瞬间的茫然,沈呈锦一把将他推开,迅速越过他下了床,跑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灌下去。
她大口呼吸着,脸红的犹如火烧。
中衣的袖口被人轻轻勾起,背后的人欺近了些,在她耳侧低道“锦锦……”
那一声如长久未经拨弄的古瑟轻吟,带着不自然的尝试,极低,极浅,又极沉。
霎时间石投明镜,在她的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那夹杂着难以抗拒的悸动浪潮击打着她,直到,将她的心全数浸在其中。
她努力克制,却都是徒劳,如丝如缕的甜蜜感觉怎么也无法忽视否认,她知道自己早在那个雨夜之后已无法忘记他,到此刻才蓦然发现,何止难忘,已是泥足深陷,怕再也挣脱不了。
沈呈锦背对着他,停顿了许久,才慢慢转过身,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袖口依旧被他揪着。
沈呈锦用小指勾起他的小指,低声嗫喏道“湛湛……”
说完头低得更很了,脸烧得更热,心脏也跳得更快了,浑身都麻麻的……
那一声很轻,青湛却听得清楚,只觉心被什么柔软填得满满当当的,舒适极了。
小指还被她勾着,他干脆托起她的手,细细瞧着,勾勾她的小指,又去勾她的无名指,接着是中指,食指……
沈呈锦终于抬起头,看他一脸专注认真的表情,一直不停地轻轻勾着自己的手指,“噗呲”笑出声。
青湛将目光从她的手上移开,对上她带笑的眼,神情茫然,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房顶上正坐着两人,红衣的笑如花绽,墨绿衫的一脸惊悚,几次险些从房顶摔下去。
“娘的,老子以为这货就是块寒潭里的石头,原来是个闷骚的这骚劲儿上来了,老子都自愧不如”
“少拿你那腌臜思想揣度别人,这木头就是轴,脑子一根筋,惯是个不会思考的,这没经验的事,自然全凭本能。”
“哦,这么说本性就是个骚的。”绿衫男子一脸我懂的表情。
红衣人踹了他一脚,“去你的”
“护鸡仔儿呢!?”他可没错过他看房间那一幕时一脸欣慰的表情,全身上下都写着“吾家少年初长成”的嘚瑟。
“滚!”
二人还欲争辩,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凉意,讪讪地回头,就见青湛正立于身后,静静看着他们。
那一身黑衣,冰凉肃杀的表情,往那一杵,活脱脱一索命修罗。
其实青湛早就发现房顶有人了,只是他知道是霍云,便全然不在意了,直到这俩人在房顶上吵起来,被沈呈锦觉察……
二人冲他干笑,沈呈锦也从屋里出来了,她仰头看向屋顶的三人,愣了,“霍云,你怎么也来了?”
“快下来吧。”
青湛先是飞身而下,立在她身边不作声。
“难得丫头还记得我。”霍云笑着飞身而下,那绿衣男子也跟着下来。
“哎呀呀,丫头我可想死你了,多日不见又水灵了不少,快来让我抱抱。”
沈呈锦“……”
这样的调笑她不是没听霍云说过,她断腿那些日子便常常被他这般戏弄,只是当着青湛和外人的面还是第一次。
霍云就这么大刺刺地冲过来,还没近前就被一股气流阻得前进不得。
沈呈锦没注意他的异样,而是看向霍云旁边的人,一袭墨绿衣衫,生的俊秀雅致,通体的书卷气息,那双凤眸带笑,原本文雅的气质又添上几分惑人之感。
沈呈锦记忆中有这个人,却不怎么熟悉。
“沈姑娘可还记得在下”那人似乎察觉到沈呈锦的犹豫,抢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