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无知,山庄恍若雾霭笼盖,朦胧神秘,虫鸣乌啼,俞显夜阑人静。
沈呈锦与岳千池趁着夜色,一路来到夜烬漓的住所。
“你在外面守着,我独自进去,若久不见我出来,你便自行回去。”岳千池拉近她,低声道。
沈呈锦点头,心中却并不这么想。她不知道岳千池在顾忌什么,但却能感受到她一直在尽力护着自己,可若真有什么危险,她怎么可能丢下她一走了之。
待岳千池进去后,沈呈锦贴着墙壁站立,目光时刻注视着周围,古时的月光格外的亮,没有灯红酒绿,只有月华如水,山庄多植树木,比之山下,更觉幽凉沁骨。
她陡然打了个冷颤,看着那扇木门,仿佛下一刻岳千池就会开门出来,可不知怎的,她又觉得出来的人不会是岳千池……
她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走近些,手触到木门上,不由想起那夜夜烬星的话。他不想有人靠近这个院子,为什么这里有什么
诡异的念头一丝一缕的涌入脑海,沈呈锦鬼使神差地推开那扇门。
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沈呈锦轻脚迈入,顺手将门关上。
她靠着木门,扫视四周,院内景致笼上一层黑夜的颜色,并不像久无人居住的荒废模样,想来这院子也是常有人来打理的。
她在院内大致走了一圈,并不见岳千池的身影,这院子安静的无一丝人气,也不像会植川罗的样子。
沈呈锦来到房门前,推门而入,四下打量。
这间屋子并不似山庄的其他屋舍一般雕梁画栋丹楹刻桷,要简朴的多,虽是夜晚,却也叫人觉得闲适雅致。
月辉透过窗照到书案上,沈呈锦走近,见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手触上去,虽有些陈旧,却未染灰尘。
旁边的木架上有些书,沈呈锦也拿下来看了看,似乎都是些医书,她首先想到便是这上面会不会记载着川罗,又想自己现在关注的不该是这些,便将书整理好放了回去。
沈呈锦继续向里走,进了内室,抬眼便瞧见墙壁处那浅蓝色的一角。她走近了蹲下身,伸手去拿,却发现这布卡在墙壁下了,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岳千池身上的衣料。
沈呈锦心中一惊,抬头看着墙壁。衣摆卡在墙壁底下,这堵墙该不会有一道暗门吧?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它的解释。
她起身拍了拍墙壁,“千池,你在里面吗?”
屋室依旧安静,听不见任何回答。沈呈锦又砸了几下,依旧不见有人回应。
她扭了扭手腕,双掌附上墙壁,屏息闭气,准备用蛮力推推看。
墙面开始慢慢动了,沈呈锦加了把力,那石门绕中间旋转了九十度便停住了。她绕着石门走了一圈,不见岳千池的身影,只捡到了浅蓝衣摆的一角,看来千池极有可能进到里面去了。
沈呈锦方要抬步,那石门忽然一转,直将她推了进去,她回头用力推了推石壁,竟纹丝未动。
沈呈锦心中稍有些慌,她力气用的比方才大,这门却稳若磐石,丝毫没有动静。如此她就算寻到岳千池,可能也出不去了,难道千池也这样被困到里面了?
她看向密道之内,似乎认命了般,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握紧手中的衣料,干脆慢慢顺着密道走去。
这密道不算窄,大约可容三人并列而行,且道内有台阶,越走越向下。沈呈锦小心翼翼地下着台阶,也不敢去扶石壁,唯恐触碰到机关什么的。按照看武侠的经验来说,密室暗道都是有些机关的。她可不是那种身轻如燕,能飞檐走壁的人,顶多翻个墙,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所凭借的,也不过这一身的力气。
沈呈锦一路向下,不多时,这些台阶便尽数走完了。她一路向前,剩下的路倒也平坦,且一路未碰到任何的机关或是其他的岔路。倒让她稍松了口气。
她正要加快步伐,脚下却一个趔趄,直接摔在地上。
沈呈锦不知是什么东西绊倒了自己,第一反应就是人骨头,心脏顿时狂跳。她按着胸口,犹豫了半天才忐忑地伸手摸去,待将绊她的东西握到手中,她眯着眼去瞧,却并不是什么人骨,似乎是个烛台,上面还插着蜡烛,手触上去的感觉,竟还有些温度。
沈呈锦哭笑不得,感觉她一直在自己吓自己,这蜡烛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用,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点亮它的东西,倒是千池身上带着火折子。
沈呈锦皱眉,这烛台该不会是千池丢在这里的吧
想到此处,她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若真是千池拿的,这东西怎么会丢在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
沈呈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却并不去唤岳千池,连脚步也比方才轻了,若真有别的人,敌友难辨,她贸然出声,怕是会打草惊蛇。
这密道很直,没什么拐弯的地方,她一路向前,隐约见有光亮,却更加小心翼翼了。
亮光越来越近,她走到尽头,停下了脚步。连着密道的,是一间石室,四周皆点着烛火,中间有一方巨石,像一块极大的磨盘。
沈呈锦看见巨石后浅蓝的一角,忙绕过去,却见岳千池靠着石壁,歪垂着头。
她蹲下身,拍了拍岳千池,“千池……”
不见她清醒,沈呈锦忽然有些慌张,她不安地伸手探向她的鼻下,指上感触到微温且均匀的呼吸,才叫她松了口气。
似乎有些痒,岳千池轻轻拱了拱鼻子,却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沈呈锦不可思议地瞧着她,嘴角微抽,看这样子,分明是睡着了,且睡的很沉。
她忍着一巴掌抽醒她的冲动,还是尽量轻柔地晃着她的肩膀,“千池,醒醒。”
岳千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脑仍处于混沌状态,“阿……阿锦,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是我问问你,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沈呈锦拍着她的脸问到。
岳千池这才清醒过来,坐正了身子,“我进了夜烬漓的屋子,在内室误碰了机关,便被关到密道里去了。”她才不会告诉沈呈锦她是很狼狈的被拍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