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韫予浅笑着,几缕长发搭在眉眼间,眉睫微弯,“你猜猜看。”
猜?猜什么。
言里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顺着她的话:“姐姐你刚从画室回来,顺道看我们一眼?”
“是又不是,”宋韫予说,“你猜我是怎么知道言阿姨她们出差的?”
言里呆呆看着她,接连看完三部电影的脑子晕晕乎乎,唇齿间是茶水的清香,还有一丝冰糖的甜。
见她一脸迷惘,宋韫予迟疑着坐直身子,询问说:“阿姨没有和你们说么?”
“说什么?”言里绞尽脑汁地回忆,轰轰烈烈的僵尸片过去后,真让她想起言妈说的话。
好像是……
找人来照顾我们?
言里一激灵,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诺:我一个大活人,凭什么要人照顾。
言里战战兢兢地抬头,姐姐坐在自己对面,长裙齐整优雅,肩颈微微露出。
她望向自己,笑意温柔,几缕黑发自耳际垂落,纤长锁骨上没有首饰,顺着骨形稍微下凹,蔓开一弧柔光。
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言里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只恨不能穿越回昨天打胡乱说话的自己一巴掌。
都怪言妈不和自己说清楚,这要是早知道她拜托的人是宋老师,自己一千一万个同意,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啊。
“是母亲让老师过来看我们的吗?”言里结结巴巴,“太麻烦您了。”
宋韫予点头:“嗯,就是这样。”
“言阿姨确实提前拜托了我,我也有时间,”姐姐补充道,“但她说小言你比较独立自主,不需要人照顾。”
言里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我妈她瞎说的。”
“我自制力特别差,晚上玩手机不睡觉,整天躺床上不运动,父母一走就开始疯玩,吃薯片吃的嗓子都哑掉……”
言里竹筒倒豆子般,急切地把自己数落个干干净净,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我很需要别人照顾。
当然,这句太露骨了言里有点说不出口,只能眼巴巴地盯着宋韫予,期望对方明白她的意思。
宋韫予“扑哧”笑了,眉眼弯弯的像是月牙,用指尖点点言里的鼻尖:“明白。”
“言阿姨已经和我商量好了,”她温声道,“出差这段时间,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言里连忙点头:“那就麻烦姐姐了。”
宋韫予望着她,轻轻抬起食指,向言里比个“嘘”的手势。
她唇畔很柔、很软,被指尖压得陷落些许,像是藏在罐子里的棉花糖,叫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今天的事我会保密,不会告诉言阿姨的,”宋韫予笑着说,“放心吧。”
言里面颊有些发热,变成一个只会点头的哑巴,喝空的玻璃杯放在桌沿,残余着些许滚烫温度。
。
小孩毕竟要有点约束,言妈深知这点,早就料想自己一走两孩子就要玩疯,这才提前与宋韫予说好。
果不其然,宋韫予一来,东倒西歪的言家姐妹顿时有了正形,零食不敢吃,电视不敢看,乖乖听姐姐话。
点的炸鸡外卖被放进冰箱,晚餐换成了简易的蛋炒饭,虽然用料简单清淡,但味道很好。
浪费艺术家的宝贵时间去做收拾屋子、做饭这种琐事,让言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这点惴惴不安的小心思,一下便被被姐姐看了出来。
“没关系的,你不用有任何负担,言阿姨有给我时薪,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宋韫予揉揉她的头,解释说:“我商稿的尾款还没结下,最近手头拮据,还得感谢你们呢。”
“是这样吗?”言里愣了愣,旋即松口气,“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