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里呆呆看着姐姐靠近、靠近,抵上额头,宋韫予长睫湿润,微微睁着眼,里面映满了自己错愕的模样。
温热呼吸拂过面颊,在心跳声中融化,鼻尖亲昵磨蹭,两人之间只有一个吻的距离。
……她会吻下来吗?
言里睁大眼睛,心砰砰跳着,几欲跃出胸膛,紧张而又期待地阖上眼,安静等待着。
想象中的温热触感并没有到来,她的下颌被宋韫予托着,轻轻抬起些许。
覆着薄茧的手触上面颊,轻柔地勾勒着眉眼轮廓,一尺、一寸,缓缓向下移。
宋韫予神情认真,轻声说:“首先,要明确头骨与肌肉的大致形状位置,脑颅骨一共有8块,面颅骨则有15块。”
言里:“……”
“来,你要自己感受一下,”宋韫予温声细语,将言里的手拽上来,“当人表情变化的时候,面部肌肉也会跟着拉伸、收缩。”
言里:“…………”
宋韫予俨然进入教学模式,仔细地给言里把颅骨的分部,肌肉韧带等等绘画解剖学知识全部讲一遍,无比的尽心尽力。
言里像是个被拖进大学讲堂的小学生,云里雾里什么都没听懂,那点旖旎想法早就烟消云散。
等宋韫予滔滔不绝地讲解完、困倦地睡着后,言里坐在沙发旁,很是惆怅地叹口气。
像宋韫予这种醉心研究、痴迷画作的大师,哪怕是维密模特脱衣舞她估计也不为所动,更别说普普通通没什么优点的自己了。
言里好心酸,好难过。
。
宋韫予在沙发上睡了好几个小时,睁开眼时,窗外灰蒙蒙的,太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晚霞也堙没在黑暗之中。
“我这是睡了多久……”宋韫予揉着额心,喉咙间有些反胃,干咳几声,却吐不出东西来。
头晕与心悸的症状都已经恢复,那种“灵魂出窍”的奇怪感觉也不复存在,宋韫予呼口气,拿起桌面上的小纸条。
姐姐,我帮你关好了门窗,今天早些睡,拜拜!
歪歪扭扭,蚂蚁爬一样的小字,也难为这孩子就算是用不习惯的左手,也硬是要给自己留张小字条。
宋韫予弯弯眉,唇边不自觉地扬起,将小纸条重叠几下,小心藏了起来。
房子里清清冷冷的,松节油的气味缭绕四周,绘画用的电子笔被她不小心扔在沙发上,恰巧卡在缝隙中。
宋韫予伸手去够,指尖触碰到柔软棉布,面前却忽然闯入一副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
就在不久之前,言里被她抵在沙发角落,动弹不得,像是只个头小小,被包裹起来的白米粽子。
她睁着漆黑的眼睛,怯生生地喊自己:“姐姐。”
可能是咖啡因作祟,也可能是阳光太过炙热,宋韫予有一瞬恍了神,电子笔蓦然脱手,“咔嗒”一声砸落地面。
以为的姐姐眼中的自己:一副爱蹦跶的白骨骷髅解剖图。
实际上姐姐眼中的自己:一个白白软软的糯米粽子。
言里:怎么两个都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