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是对的。”亚当深以为然，作为打开了天目的西比尔教授而言，她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尽管她的预言完全不受她控制。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天赋。

“很好，你随便找个角落坐下吧，最好不要占据那些圆桌，那是留给学生们的位置。”西比尔说，“我可以预见，今年会发生相当可怕的事情。”

“好的。”亚当强忍住笑意，他大概知道西比尔指的是什么：她将会再一次预言一位学生的死亡，正如她每个学期都会做的一样。

亚当在西比尔的右后方找到了一把椅子，尽管它的上面有些古怪的气味，但亚当还是坐了下去，他可不想盘着腿坐在小坐垫上。教室里渐渐燃起了烟雾，是壁炉发出来的。

教室里暖的令人感到郁闷，壁炉里塞得满满的，火上烧着一个大铜炉，于是火焰就发出了一种沉闷、发腻的香味。亚当在昏暗的教室中就这么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坐满了小巫师，他们正在说着悄悄话，西比尔的位置没有挪动过，但随着太阳光的偏移，她也藏进了阴影中。

“欢迎，”阴影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那种轻柔模糊的嗓音，“最后能在有形的世界看到你们，真好。”

亚当坐起来伸手到西比尔的椅子上，拿过了放在她身上的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这是一本由三个世纪之前的大预言家卡桑德拉瓦布拉斯基总结的预言书。当然了，其中充满了争议和错误，但鉴于魔法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一位真正的预言家，也没有人真得有能力指出其中的错误。

相信西比尔的突然出声一定吓了学生们一大跳，她缓步走进火光照耀的地方，她非常瘦，但她的大眼镜把她的眼睛放大了好几倍。细长的脖子上挂有无数项链和珠子，双臂和双手都带有手镯和指环。

亚当随手翻了翻拨开迷雾看未来就随手把它扔到了一边去，上面尽是些观察水晶球、茶杯之类的无聊把戏，简直很难把它称为魔法，甚至都没办法把它归类为科学。占卜学并不是一门正统的学科，它只是签人总结、且借鉴价值不那么大的科目。

所以亚当拄着脸斜坐在阴影中，以至于学生们都没有发现他。

“欢迎来上占卜课，”西比尔继续说，她的声音甚至比幽灵还要轻，“我是特里劳妮教授，你们以前可能没有见过我。我发现过于频繁地下临熙攘忙碌的学校生活会使我的天目模糊。”

亚当轻笑了一声，他哪怕不用力地吸鼻子，依旧可以闻到西比尔身上若有若无的雪莉酒味。但学生们似乎被她的话镇住了，谁也没有说话。西比尔细致地重新整理了一下披巾，继续说：“你们选了占卜课，这是所有魔法艺术中最难的课程。我必须一开始就警告你们：如果你们不具备视域，那我能教你们的东西就很少了，在这方面，书本只能带你们走这么远”

学生们中响起阵阵议论声，他们大概没有料到西比尔竟然上来就否定了书本的作用，这令他们很吃惊。不过很快就安静下来了，这起码意味着他们不用倾注太多的精力在占卜学上就能通过期末考试。

毕竟他们都是没有天目的普通人，只要胡诌就可以了。

“许多女巫和男巫，尽管他们在魔咒上很有天赋，却不能拨开迷雾看透未来。”西比尔继续说下去，她那张巨大发光的眼睛从这张脸转到那张脸上。“这种天赋的才能只有少数人才有。比如我身旁的这位”她突然扭头对着亚当说，这让亚当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亚当乔休尔，我能够感知到，他拥有非常强大的预言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