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仁走在南疆的山路上,充沛的水汽和茂盛的植物气息刺激着左手的气团开始缓缓旋转,乐仁暗自琢磨着找个机会把空间里的游泳池,啊不,游泳的小河装满。旁边高天鹰见乐仁沉默不语,开口问道:“乐仁,想什么呢?”“啊!我在想,这种地形太适合打埋伏了!”高天鹰猛地站住,“埋伏?都停下。”
不远处山坡上,阮勇架着望远镜,镜头里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阮勇心中不由得一紧。人就是这样,越是到见到结果的时候越是容易患得患失,区别只是程度不同而已。眼看就要入网的大鱼突然停步不前,阮勇心里要说不着急是假的,不过阮勇毕竟是多年的老特工了,该有的耐心还是有的,转过头对身后埋伏着的特工队员吩咐到:“注意隐蔽,没有命令不许暴露。”
高天鹰叫停整个队伍之后,开始吩咐侦查大队的战士派出尖兵和后卫,其他人拉开距离,保持战斗队形。战士们刚要散开,被乐仁叫停了,乐仁转头对高天鹰说:“高队,如果现在真的有越军在附近山上,那么我们的行踪已经是暴露无疑了,如果现在散开,改变队形,就会让越军警觉。不如找个自然的借口慢慢散开,先侦查一下四周是不是干净。”
“找什么借口?”
“休息,上厕所。”……
阮勇的望远镜里看到停下的队伍开始坐在路边休息,几个士兵开始走到路边撒尿,而队伍中唯一的年轻女性马上指手画脚的喊着什么,接着领头的中年男人挥了挥手,在路边撒尿的士兵系好裤带,离开了路面,进入路旁的树丛里。这时一直跟在中年男人的附近的一个小战士突然捂着肚子钻进路边的草丛蹲下,年轻女性用手捂住鼻子,拉着便装中年男子往后躲开,站在车边的两个军官连忙领着几个士兵连忙跟上散开护卫。阮勇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并不是有所警觉。趴在旁边的阮文凯见阮勇放下望远镜,小声问道:“队长,怎么样?”阮勇随手把望远镜递给他,吩咐到:“看着点,有什么变化告诉我。”“好的,队长。队长,这些中国人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啊!这怎么能算得上精锐呢?一点战场意识都没有。”“这都是没打过仗的兵,还没意识到已经进入战场了。”
蹲在草丛里假装拉屎的是乐仁,蹲在半人多高草丛里,看看四周视线被挡的严严实实的,乐仁意念一动,进入空间里,伸手抓住令牌伸向刻有柏树的墙面。墙面亮起,略带朦胧的画面显示出眼前的草丛,把令牌慢慢靠向墙面上的柏树,画面开始向前移动。乐仁先小心的把山路两旁的隐蔽之处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然后把速度加大顺着路边向前推进,可惜令牌都已经伸到墙面上了,速度也就略高于快步走而已。
山路两旁的地势起伏不定,总起来说是南高北低,勉强能行驶一辆卡车的路面在中间随山势蜿蜒曲折,前面是一个九十多度的向内的弯道,弯道的外延是开凿道路形成的陡峭的石壁,内延如同是微攥的拳头把一个小小的山丘包在中间,山路从山丘的西边过来,向南急拐后又向东北弯过去,最后从山丘东边改向正东而去。
“真是一个打埋伏的好地方啊!”乐仁心里想着,放慢速度,眼睛四处搜索。南边的山势险峻,所以乐仁先往路南的山上移动,越过山脊后,山南边是一个相对缓的多的山坡,嗯,原来在这里躲着呢!乐仁很容易就发现山背后的草丛中躺着三个越军,穿着军装全副武装,是越境的特工队。乐仁屏住呼吸靠过去,画面越来越清晰,已经能够听见三个人在小声说话,叽哩哇啦的,肯定是越语。乐仁一路上和向导闲聊,学了几句越语,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三个人没有探头向山北看,其中一个身边放着一台绿色的报话机,另外两个人跟前摆着三箱子,三支47放在手边。
乐仁四下看看,只有这三个越军特工队,正要再找,报话机里传来几声咳嗽,三个越军连忙翻身趴在草丛中,带着耳机的那个悄悄探出半个头望向对面的山丘。乐仁这才发现,对面的山丘东坡上趴着八九个全副武装的越军,另外两个趴在山丘顶部用望远镜向西观察情况。
看到这里乐仁吓出一身冷汗,如果慰问团走入这个转弯处就完了。因为越军特工队的大部分人都躲在对面山丘东坡,等慰问团从山丘西面转向南面的拐弯处时,越军会分出一半兵力从山丘北面绕到西面堵住慰问团的后路,这时慰问团站在山路的拐角处,背靠陡峭的山坡,无遮无拦,面对越军从东北和西北两个方向的交叉火力,就如同死囚站在墙壁前面被枪毙一样,无路可走。即便是就地卧倒寻找到掩体对射,越军在路南陡峭的山体上还有三个伏兵,携带大量,这三个人只需要把扔下峭壁,下面的人就要面对从天而降的爆炸,甚至这三个人连头都不需要露出来,只要根据对面的两处伏兵在报话机里的方位指引扔就可以将慰问团全歼。
太狠毒了!乐仁不由得咬紧牙关。回头看看,慰问团还在远处装模作样的休息。得快点解决这伙越军,拖的时间长了肯定会被看出破绽来。
看看眼前的三个趴在草丛里的越军,乐仁的目光扫过打开盖的三箱:有了,以毒攻毒,让你自作自受。乐仁一挥手把散落在地上的、枪支和报话机收进空间,自己悄悄的闪出空间,手持上着刺刀的47,对着三个越军的后背扣动了扳机。
一阵清脆的枪声响彻山谷,寂静中传出老远。远处装模作样休息的战士们听到这里的枪声,连忙各自寻找掩体,举枪戒备。
向导趴在马车下面大喊:“越南特工队来了!”摄制组的四个人里,刘主编和方芳一直被几个战士围在中间冒充领导,所以枪声一响,两个人就被战士拽到路边卧倒。
至于大康和小柳就是令人刮目相看了,两个人一开始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从悄声商议到假装上厕所大家各自散开,两个人有条不紊的拍摄了整个事件大家的反应,最后把镜头对准枪响的方位。
近在咫尺的枪声让对面山丘上隐蔽待命越军特工队大吃一惊,下意识的举枪瞄准这边的山梁,但是一阵枪声后山谷内外又是一片寂静,让阮勇困惑不亦: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走火?不像啊!走火基本上都是单发,哪有走火把一梭子子弹都打完的道理?遇袭?遇袭不是应该双方互射,枪声大作吗?难道敌人被一梭子子弹打死了?那样对面应该用步话机汇报情况啊?或者反过来是敌人一梭子把自己三个队员全打死了?这倒是能讲通,可是什么情况下自己三个全副武装的特工队员会被一梭子全打死,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排好队让对方枪毙吗?
阮勇无意中猜到了事实的真相,但是他不信,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但事实往往就是这样:当你把所有的不可能排除之后,剩下的不管多么稀奇古怪,不可思议,但是那就是真相。
乐仁虽说是经过了新兵连的基本训练,在靶场射击,水平也是优秀,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实战,尤其是面对面,哦,是面对着后脑勺,近距离的开枪射击,处决式的杀死一个,不对,是一次处决三个人,对心理上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虽说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这是战场,这是为了保卫国家,保卫慰问团的同志们,也是保卫自己不被对方杀死,是必须要毫不犹豫去做的……。到了开枪时,乐仁还是很紧张,扣动扳机后手指就没有松开。于是两秒多的时间里,乐仁手中的突击步枪里的三十发762毫米子弹就全部射出去了,三个爬在地上的越军每人的后背都有几个弹孔在往外冒血。幸运的是,乐仁下意识的对准了三个人的后背开的枪,没有把子弹打到越军特工队的脑袋上,否则面对脑袋开花的尸体,乐仁能不能保持不吐出来,就是一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