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老师说，你体质太差。昨夜见你做手抓饼，看起来挺简单的，我就想尝试一下，给你做份早餐。但是，你们人类发明的机器完全不受控制……所以搞成了现在这样子。”

苏夜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沮丧。

“哦，原来是这样。”江鹤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看在你给我做早餐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那这个该怎么收拾呢？”苏夜问。

“放在那里吧，我会打电话让物业帮忙处理的。”江鹤看了看手表，上学又快迟到了。

洗漱完毕后，江鹤匆匆忙忙喂了猫，喂了鱼，把所有窗帘都拉开，然后背起书包往地铁狂奔，顺便在路过一家早餐店时买了早餐。

“你嘴巴上沾了饭粒。”苏夜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江鹤的身边缓缓坐下。

江鹤从书包里抽出纸巾，随便擦了擦嘴巴上的包子馅儿，惊愕地问：“你怎么跟来了？”

对面上班族用怪异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苏夜慢悠悠地叠起长腿：“别这么大声讲话，其他人看不见我，你这么大声对着空气讲话，别人会以为你这里有病。”她指了指江鹤的脑袋。

江鹤为了避免尴尬，在耳朵上塞了耳机，这样别人会以为他在打电话。

“难道我上学你也要跟着么？”他小声问。

“当然，全天二十四小时，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寸步不离跟着你，包括上厕所和洗澡。”苏夜认真地说。她似乎已从火烧厨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不过刚才你的所作所为可真让我伤心，为了赶时间上学，竟然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我差点赶不上地铁。”

“你这不是赶上了么？”江鹤心里隐隐有些不快。如果一个漂亮女生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也就罢了，但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女生……他总觉得怪怪的。

他想到了狄秋，于是说：“狄秋才不会这样呢！”

“狄秋这个名字你提了很多次，这个人到底是谁？”苏夜问。

江鹤吸着奶茶：“狄秋是我发小。”

苏夜好奇问：“发小是什么？”

江鹤对她的无知感到无能为力，从手机里搜出发小一词：“发小，北京话的一个方言词，就是指父辈互相认识，从小一起伴随长大的玩伴，长大后又经常在一起的朋友。常用于口语，发小同性之间叫作总角之交，异性之间叫作青梅竹马……”

苏夜似懂非懂：“那么，你和狄秋是青梅竹马么？”

江鹤觉得血压有点高：“他是男生，我也是男生，我们是总角之交。”

守夜人大人面无表情：“我也就是开个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江鹤说，“狄秋才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你跟我说过，他死了。”苏夜问，“他是怎么死的？”

提起狄秋的是，江鹤心里隐隐作痛，手里的纸杯凹了下去：“癌症，高三的时候，他老是说头痛。我那时根本没在意，后来我们一起在操场上打篮球，他突然昏倒了……送到医院，医生说他脑袋里长了一个乒乓球大的瘤子。他的肝脏又出现了癌细胞。他死在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他才十七岁……”

一颗眼泪掉下来砸在地上。

苏夜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列车缓缓停了下来，听到广播里喊到站的地点，江鹤猛地弹了起来：“糟了光顾着跟你说话，我做过站了。”

他箭似的冲出列车。苏夜不慌不忙跟在他身后：“我又不知道你在哪一站下。”

江鹤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差十五分钟开课，他可不想再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