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的江荻,分明在心虚。
陈氏瞧得分明,挺着个大肚子搂着江荻,露出一副我明了的样子,道:“这有什么好恼的?你同姑爷两个过的好,我和你哥哥才能放心。”
江荻失笑,道:“嫂嫂这话,听起来恁得耳熟呢?”
可不耳熟么?陈母隔三差五过来,哪一回不说这个话?想到母亲,陈氏想起另一件,对江荻道:“对了,陆家的事,我娘说不好打听。”
江荻疑惑地看向陈氏,问:“陈家那么多亲戚,就没一个出自夏家庄的?”
陈家四世同堂,各路亲戚多的陈氏长这么大就没认全过。陈母却是个有本事的,嫁进陈家不上五年,便是旁支的亲戚也都认识了个遍。江荻想的是,这么多姻亲,总能找到一个来自夏家庄的。
事实上,她想错了。
陈氏十分肯定地说:“没有,一个都没有。夏家庄实在是太穷了,不在陈家的选择范围内。”
经过数代繁衍,陈家如今是东赵的第一大户,比赵姓的人还多。
江荻那里面露失望之际,陈氏又道:“不过,我娘把亲戚盘了一圈,找到了一点眉目。我十九堂嫂柳氏的娘家堂姑姑,有一位在三十年前嫁到了夏家庄。”
哇哦。
三十年前的事都能扒了出来,江荻由衷感叹:“大娘太强了。”
陈氏也叹,却是叹息,她说:“那又有什么用?现在只知道,柳家庄三十年前嫁出去的那位,打小就没亲娘,才被哥哥嫂子嫁到夏家庄的陆家。看这岁数,得是陆通大娘了。其他的信,我娘还得多跑跑。不过,我估摸着也不用太久,等你回来住对月,陆家最近三十年的事,我娘都能扒拉出来。”
江荻道:“不急。这些个事,我慢慢摸索也能知道。只不过预先知道,多做些准备,日子能轻巧些。”
陈氏听了就很感慨。
江荻这话再对不过了,这样行事也是一点儿错处没有,这些个事,陈氏自己也是经历过的。她之所以感慨,乃因这些事都是陈母各种耳提面命,是陈母把江家的事扒拉又扒拉,再给她定下各种计策:进门后必须傍着江慕,同时,善待江慕最看重的妹妹,江荻。
陈氏命好,有个亲娘事事替她操心。江荻没有亲娘,和继母不合,唯一能依靠的却又是个憨哥哥。这么一捋,陈氏才发现,她是江荻在娘家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这么一想,陈氏忽然觉得自己重要起来,立即拉着江荻去了西间。
西间那张无人用的床上,这会儿摆着各色红彤彤的物件。江荻是操办过哥哥亲事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些东西的数量不比陈氏当年少。可陈氏的嫁妆,那是陈母准备了许久的嫁妆,可自打她冲喜,这才几日啊!江荻自然一脸诧异地问陈氏:“这样多,嫂子是怎么做到的!”
陈氏笑道:“肯定不是我啊!我和你哥哥只管出钱,东西是我娘准备的。”
昨日陈母将两日准备的东西一股脑送来后,江监生就说了,那是闺女出嫁必有的。既是必有的,那些个东西,将来江莲出嫁也得有的,周氏只把东西色色记下,并不反对。
江莲也是知道这事的,她不知道的是,这钱是陈氏和江慕出的。江莲第一反应是,这个嫂子在拿家里的钱给自己脸上贴金。偷听的江莲不及多想,屋里传来更重要的事。
只听陈氏道:“你哥哥说,公公那里也在给你备嫁妆。太太同二妹妹,约莫着又要抹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