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雁门关。
宋国抵御北方异族最为重要的城池。
关口的东西两侧是绵延不断高耸入云的山脉,关内是沃野千里,而关外则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
北方游牧异族民风剽悍,凶猛善战。但他们如一盘散沙,很难聚集到一起。
所以,每当异族形成强大的政权,就是宋国噩梦的开始。
雁门关,就是将噩梦抵御国土之外的关键所在。
此刻,关外的大草原已没有了往昔的宁静,取而代之的是星罗棋布的白色帐篷,人的叫喊声、骏马的嘶鸣及各种不知名的兽吼混杂在一起,变成低沉的嗡鸣,传向远方。
雁门关十余丈高的城墙上,守城的将士已经甲胄分明严阵以待,而这种嗡鸣声对他们来说就如同魔鬼的催命低吟。
城楼上,十多个威风凛凛的将军簇拥这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正是葛勇的父亲葛洪,看来他的紧急军情并不是谎言。
“大帅,根据情报,这次异族辽、金、夏三国组成联军,大约将近百万人马。看来他们是倾巢而出,我们只有…”一个身材略胖的将军向葛洪汇报道。
葛勇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言语:“雁门关已有三百年未被攻破,我们又不是与异族野战,只要能守住即可,没必要未战先虚。”
“三百年?这三百年的安乐生活让这些当权者早已望了战争的伤痛,这里武备奇缺、兵员不足,而且都是训练不足的新兵。即使,雁门关雄险天下第一,我看此次也难保不破。侯爷,不如我们…”
称呼葛洪为侯爷的人,都是从勾容城跟过来的心腹,见他如此说,十多个将军无不低下了头,看来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来人!”葛洪面色不善。
“在!”一旁的甲士齐声喝道。
“将曹波拉下去,枭首示众,谁再妄言不战而逃者同罪。”葛洪是要杀一儆百,稳定军心。
众甲士齐声称诺,一拥而上,将曹波拖下城楼。
“侯爷,只要退到勾容城,有仙约在,我们可保一方平安,何苦为这些腐朽的当权者丢了性命。”葛勇声嘶力竭的喊道。
“那就让北方的百姓生灵涂炭?”葛洪身旁一个高瘦的男子大声质问,然后转身跪在葛洪面前,恭敬道,“父亲,曹叔跟随您多年,鞍前马后上阵冲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他虽蛊惑军心,但罪不至死,请父亲从轻发落。”说话的正是葛洪的干儿子葛玉兴。
“请大帅从轻发落!”众将齐声请命。
葛洪哼了一声,摆了摆手。
就在此时,远方的异族大营中战鼓声突然响起。
咚!咚!咚!
低沉的战鼓声缓慢而沉重,守城的将士不禁神情紧张心跳加速,暗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片刻,从异族的大营中开始缓慢地涌出各色甲胄的骑兵。
骏马踏着鼓声的节奏,向两侧展开,阵型越来越长,渐渐地望不到边际。
然后,整齐而缓慢地向雁门关移动,那恐怖的杀气让雁门关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在距离雁门关五里处,无边的军阵停了下来,身材明显比宋国人高大的骑兵随着鼓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呐喊声惊天动地。
“他们只是示威,若是以骑兵攻城,那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消瘦的青年自信道。
葛洪赞许地点了点头,临危不乱淡定从容乃是为将之道,看来他对这个儿子十分满意。众将亦同时露出了笑容,凝重至极的气愤缓和了不少。
突然,鼓声停了下来,关外的军阵亦变得鸦雀无声。
从阵中慢悠悠地踏出一匹高头大马,此马比普通的骏马大上近半,浑身黑色鬃毛显得威武异常,头顶处一根独角十分诡异,竟然是一片独角天马。
马上坐着一个黑色盔甲的武士,一人一马,如同从地狱出来的死亡骑士。
“葛洪,可敢出来与我决一死战。”武士大声吼道。
紧跟着数万的将士齐声重复,邀战的声音响彻天地间。
“备马!”葛勇望着黑色盔甲的武士,自信吩咐道。
“父亲,您是统帅切不可以身犯险。不如,让孩儿…”
“我意已决,不必多说。赫连勃乃是手下败将,不足为虑。况且,我军士气低下,正好趁此机会提升士气。万一…就由玉兴暂代元帅之职。”葛洪大踏步下了城楼。
葛玉兴消瘦的脸庞上一丝狡黠一闪顿时变成了坚毅忠贞的表情。
随着巨大的城门缓慢打开,从里面冲出一匹墨绿色骏马,奇异的是,此马竟然没有鬃毛,而是隐隐的鳞片闪着墨绿色的光芒,不知道身居什么异兽的血统。
葛洪自信地出了城门。
他和辽军都督赫连勃曾经三次交手,都是以他获胜而结束。虽然,每一次都不能取了对方的性命,但,这也让他信心满满。
他也不怕远处数万的兵马,一拥而上。
那样,城墙上的强弓硬弩就有了发挥的机会,他不介意用他一条命换取对方数千兵马。
但,与他猜测相反的是,赫连勃一样成竹在胸。
一人一骑就在弓箭射程的边界等着他。
随着距离的接近,葛洪逐渐催动战马,加快了突进的速度。
他不想多做耽搁,只想速战速决。
在还有十多米时,突进的速度达到了极限,葛洪举起长刀高喝:“力劈术!”
陡然间,金色刀芒大盛,携着狂风向赫连勃劈去,竟然具备了法诀的部分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