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舒颜的确没有沾一口酒,她帮易潇安把大衣穿在身上,俯下身子看易潇安:“还能走吗?姐姐去取车。”
易潇安点点头:“可以。”
舒颜去开车,易潇安站在大厅门后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黑色宾利驶到门口,易潇安刚才旋转门里出来,就看到舒颜直接从车上下来,外面很冷,没等易潇安问什么,舒颜就走到她面前伸手:“伏在姐姐身上。”
易潇安愣了一下,下一秒,舒颜就微微蹲下,将易潇安的左胳膊绕过去搭在自己的肩头,右手轻轻环上易潇安的腰
少女的腰肢柔软纤细,舒颜感觉五指接触到她的一刹那,易潇安浑身明显颤抖了一下。山庄前的灯光昏黄迷离,两个女人的交叠的影子在地面上显得格外暧昧。
周围来往的车人不少,大多数都是从宴会厅出来的,易潇安轻轻推了一下舒颜:“会被看到。”
舒颜没管,走到车前的时候更是手上一用力,将易潇安整个人抱了起来,易潇安低呼了一声,脸莫名红了一下,赶忙把脸埋在了舒颜的肩头。
等到上了车后,舒颜帮易潇安将安全带系好,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踝,又看了一眼她的手腕:“真没事儿?”
易潇安摇头,转头看向舒颜扯了扯嘴角:“真没事。”
易潇安说话的时候有些气力不足,尽管在笑,眼中却有一种明显的疲惫感。
舒颜不再多说,从中央扶手里拿出眼镜戴上,踩下油门往家里开。
“累了就睡会儿。”
“好。”
舒颜一路专心开车,等从一个高架上下来、进入高档别墅区时候,忽然发现身后的一辆黑色奥迪一直跟在车后。
舒颜放缓车速,后面的车也减下了速度,看到舒颜的车速太慢,从左侧超过去并驾行驶了一会儿,等到舒颜一转弯,又从后面跟了上去。
舒颜皱了皱眉,在一个岔路口选择了和别墅相反的路。
易潇安也意识到了舒颜的举动,从右侧后视镜看出去,果然有一辆车一直跟着。
“在跟我们?”易潇安小声问。
舒颜点了一下头:“身份可能性很多。”
舒颜混迹商圈,又是收购工作室的关键时期,这种事儿也不足为奇。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跟上,那很大可能就是从唐浅冰婚宴上出来的人。
易潇安脑子里猛地闪过几个今天又和她搭过话的人,尤其是那个叫郑磊的男人,刚要开口,就听舒颜红艳的嘴唇里吐出两个字:
“找死。”
下一秒她就将方向盘猛地打了一圈,配合着车辆的迅速刹车,整个车直接调转将近180度斜斜地横在了那辆奥迪前。
对方显然没想到舒颜会这么刚,易潇安仿佛能听到车里发出的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随着急刹车带来的车辆晃动。
这条路上车不多,高大的路灯在两侧无声地矗立着,两辆车就这样停在路中间,舒颜丝毫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她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淡淡地盯着对面,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方向盘。
仿佛一场静默无声的对峙,偶尔经过的车辆鸣笛声划破夜空,最终不到两分钟,奥迪将车灯远近变换闪了两下,发动车量缓缓从宾利前倒出去,最终消失在了夜幕中。
等车驶入别墅门口,舒颜给黄玥回了个消息。拔下车钥匙,整个人往后座上一靠:“有被吓到吗?刚才。”
易潇安摇摇头,她也解开安全带,她能从舒颜的语气中听到一股疲惫感。
“没有就好。”舒颜摘下眼镜,尽力勾了勾嘴唇。
她正要去开车门,却被易潇安拉住了袖子。
“怎么了小安?”舒颜问。
车灯已经关闭,别墅前庭的黄色复古马蹄吊灯光照在车前,朦胧之间只能看到两个人的侧影。
易潇安没说话,也没有松手。
就这样沉默了几秒,舒颜靠回了座椅:“小安。”
“不打算说说么?”少女安静地靠在座椅上侧头看着她,语气既不着急也不轻慢。
舒颜知道躲不过,眨了眨眼睛:“那你先告诉姐姐,她和你说什么了?”
易潇安吸了口气:“她说她是你的前女友,白月光,这么多年你都对她日思夜想。”
“还有呢?”
“她说她足够了解你的性格,所以知道你会赶来参加她的婚礼,不惜远赴重洋。”
她越说语气越飘,舒颜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赶忙摆摆手:“怎么还押韵了。还有呢?”
易潇安没有笑,依旧扬着小脸认真地看着她:“她还说,你还记得她最喜欢烟灰色的布料。”
易潇安说完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又怕是被舒颜看到,赶紧把目光移开。
“没了?”舒颜看着她问。
“嗯。”
停顿了一会儿,舒颜把车里的暖风又开大了一些: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成绩不错,会跳舞,经常在大型晚会上表演,人缘也很好,好像当时是我们班的女神。”
“不是你?”易潇安有些好奇地抓了个奇怪的重点。
舒颜摇摇头:“我从大一起就在忙自己的事情,和班里人相处比较少。大家对我更多的是好奇感。”
“然后……你喜欢她了?”易潇安小心翼翼问。
“不是我。是她。”
“我之前和唐浅冰交集很少,大三的一次晚会上同台演了一次节目才算真正认识,从那天起,她就有意无意经常出现在我身边。”
“我当时虽然没有公开出柜,但也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性取向。她应该是第一个知道我喜欢女生还主动接近我的人。”
舒颜的回忆很轻描淡写,尽管语气中没有什么遗憾惋惜,易潇安还是能感觉到一丝淡淡的闷。大学时候,舒颜也才刚刚二十岁吧。
“那后来,你喜欢上她了吗?”易潇安轻轻问到,手上已经不自觉缩紧在了袖子里。
舒颜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我好像,甚至都没来得及喜欢上她。”
很俗套的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