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取消。
这是第一次皇帝取消早朝。听说,皇宫内昨夜入了刺客,皇宫正严查此事,好像宫内有人受伤,受伤的还是后宫之主皇后。这件事并未大肆渲染,皇宫上上下下都捂的严严实实。一时间朝野中人心惶惶,按理说,皇宫行刺、本事大逆不道,可是皇宫内部却并没有什么异动,以不动治万变,猜不透皇帝到底意欲何为。
行刺天子,不管这皇室是否过气儿,都是大事儿。早朝之后,各路官员便开始窃窃私语,佯借关心天子圣体打探消息,但均被宫人拦了下来。
陛下受惊,闭不见众臣。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李安匆匆进殿之时,雎阳仍未抬头,她的笔锋轻巧绝妙,婉转勾勒,宣纸上立刻染墨。她似乎正在描述一张佳作。
“陛下命奴才将四员八司的官员的异动情况翻了个遍,确实如陛下料的那样,有一户人家这几日,麒麟竭和风化石这两位药用的很多。而且,那人的左手臂上确实有……”李安在雎阳的侧案前匍匐跪下,抬头,比了一个十字。
哦李安的话似乎引起了雎阳的兴趣,她的笔锋骤停,将手中的兔毫悬于宣纸上空,久久不动。
李安见状,小心谨慎凑到雎阳耳边低声回答:“是辕侍郎的大公子,辕平。”
笔锋上的墨水陡然落了下来,沾在雎阳刚才书写的治国论上,纸张上的墨汁瞬间散开,毁了这副佳作。
“陛下,奴才要不要将此人带到宗正寺好好审查一番。”李安试探问道,当查到真的有官员私用禁药的时候,李安才对雎阳有几分佩服。但是到底为什么,她会这么笃定地命令她去探查这些士族的情况,李安不得而知。
“不,莫要打草惊蛇,朕自有主意。”雎阳咬了咬牙,冷漠地望着自己被毁的书法,将兔毫重新放回砚上,若有所思。突然,话锋一转:“皇后怎么样了?”
“娘娘她幸好受的伤并不致命,方才奴才已为娘娘上了药,这才睡下。”
雎阳听到伏嘉已经休息,才渐渐心安,朝着李安道:“记住,这些时日,朕不想有人打扰皇后,朕要她无恙。”
“奴才遵旨。”李安俯首回应,他微微侧着脑袋探向雎阳的表情,他在雎阳的脸上看到一种之前难以见到的果决,也许这件事对她的影响确实很大。可是凭借眼前这个女子,是否能肩负起复兴皇室的希望呢?
面对这个问题,李安无法回答。可是他是否回答不重要,先帝已经做好了选择。
而他,作为先帝最为亲近最为信任的内侍,要做的便是完成先帝的遗愿,尽管这个遗愿是那样的令人匪夷所思。
夜,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