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一紧,感觉有什么人轻轻扯着她的头发,力道不轻不重,却是让人正好能感受到的轻柔触碰。
白苏铺好了床:“小姐,床已经铺好了,您和殿下早些休息吧,明早还要给老夫人侍药呢。”
说着,四人齐齐行礼,退了出去,而后轻轻关上了门。
头皮仍旧被一下一下扯着,叶冬凌陡然汗毛倒竖。
惊诧回头,见自己的头发果然在萧玉瑾手中,她骇然道:“你……你干什么!”
若不是今日受了一波又一波的惊吓,她怕是早被萧玉瑾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吓死了。
萧玉瑾眨眨眼:“你说呢?”
叶冬凌一把夺过自己的头发,身体也瞬间往一边挪开,满脸戒备地指着萧玉瑾道:“虽然方才我一直没明说,那是因为有书言书瑶在,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你……你去睡外面。”
天知道若再跟萧玉瑾这么相处下去,她那摇摇欲坠的恨,会不会炸成灰烬。
手中秀发突然被抽走,萧玉瑾不舒服的捻了捻,掀起眼帘:“你认真的?”
叶冬凌点点头,眉梢眼角,每个头发丝都是认真的。
萧玉瑾用握过叶冬凌发丝的手,抚在心口上:“我的心……好疼,定是伤口裂开了。”
叶冬凌竖眉:“殿下,这招你已经用过了。”
萧玉瑾松开手,暗色从他胸口衣襟透出来,灯光下,是清楚的血色,点点血腥味弥漫,叶冬凌惊讶。
“怎么会裂开,已经半个月了,就算是贯穿伤,也该结痂了。”
内疚之下,叶冬凌往一旁挪了挪,将床让给他。
萧玉瑾坐在床边,顺手脱掉外氅,中衣之下,那白色棉布包裹处,果然透出拳头大小的血迹。
叶冬凌顾不得心中翻腾的爱恨交织,当即查看伤口。
萧玉瑾坐在床边,任她处置。
叶冬凌替他换了药,萧玉瑾满身细碎的伤口都已经结了疤,有些比较轻的,已经恢复如初。
她沐浴后,退去立领褙子,衣服本就单薄,灯影下,玲珑娇美的曲线若隐若现,脖颈上那浅浅的疤痕,排成一排,暗淡无光的诉说着其主人曾经受过的痛苦。
萧玉瑾看着那伤疤,微微出神。
是啊,当时她浑身是伤,又没有大夫,连饭食都没有,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乌黑的发丝带着粼粼水光,擦过浅红血痕,让那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萧玉瑾下意识的托起她的发。
叶冬凌一愣,随后察觉脑后骤然升起了火烤般的暖意。
她侧头,看到自己头发上冒出丝丝白气,先是一惊,后又愕然。
不解地看向萧玉瑾:“为何要用内力?”
萧玉瑾面无表情:“帮你弄干头发。”
叶冬凌责备:“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虽能救你的命,可你也得好好休养,三月之内,不要用内力,否则血脉流动,经脉运转,会……”
她突然怔住。
所以方才在千秋院外,他是真的伤口崩裂,只是没有透出来。
并且从遇到婶婶到现在,他崩裂的伤口一直在流血,直到现在才得到包扎。
见她停住,萧玉瑾问:“会怎样?”
叶冬凌咽了咽口水,声音喑哑:“会掀动心血,影响伤口愈合。”
听了这话,萧玉瑾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流血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叶冬凌,似乎在等她道歉。
叶冬凌道:“方才误会殿下,实在抱歉,殿下就睡在屋里吧。”
说着,她扶着萧玉瑾躺下,替他盖好被子。
千秋院外,萧玉瑾竟是真的要救她,他心里……是有她的?
萧玉瑾看着她,似乎在等她主动钻进他的被窝里。
而叶冬凌却顶着一脑门的胡思乱想,抱着另一个被子,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