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瑾眸中腾起无名之火,然而,却在嗅到叶冬凌经过时带来的熟悉香味时,心中猛地一震。
仔细辨别了一番,目光有意无意的飘向暗室方向,目光凛然。
那熏香的味道,是皇帝独有的瑞龙涎,只在勤政殿与皇帝相处久了的大臣身上才会沾染一点味道,饶是如此,也足矣令朝臣们羡慕不已,被称之为龙气缭绕,是圣眷隆宠的象征。
萧玉瑾虽然身为皇帝的儿子,也没有这样的荣宠。
心向往之,因此对此香格外敏感。
叶冬凌身上的瑞龙涎和满屋的淡淡味道,无不说明,皇帝就在这里,而太后虽然痛苦呻吟,却能说话,能摆手,显然病势不重。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真正需要叶冬凌治疗的,是皇帝。
想通此节,萧玉瑾背脊僵硬。
想再仔细观察一下,却被太后驱赶:“出去吧。”
萧玉瑾:“祖母,让孙儿留下来照顾您吧。”
太后没有再理会,安寿海挡住了他的视线:“殿下,您身为男子怎能让您亲自服侍,再说不是有六皇子妃吗,她在太后跟前替您尽孝也是一样的,您若是不放心,可以去偏殿与皇子妃说说话。”
萧玉瑾不甘地被送往偏殿。
偏殿,叶冬凌从药箱中取出一株千年人参,此参珍贵,灵气十足,她将这参放入药罐里。
一边心中祈祷着上天保佑,一边给药炉送风。
正盯着噗哧炸响的炭火发呆,忽然后颈一痛,一双大手从身后捏住了她的脖子。
萧玉瑾冷声道:“叶冬凌,你方才竟敢无视本皇子,别以为在宫里你就可以任性妄为,你若敢在太后面前乱说,出宫之后我绝不放过你。”
他绝口不提内殿嗅到的瑞龙涎,只将焦急和愤怒尽数发泄在叶冬凌身上。
俊美无尘的侧脸带着浓郁的酒香,鼻尖几乎贴在叶冬凌耳际。
一股若有若无的瑞龙涎香味传入鼻间,萧玉瑾眸色微沉。
叶冬凌缩了缩脖子,挣扎出他的钳制,目光平静坦然道:“府里的事我并没有说,方才不回答你的话,是对太后的病情没有十全把握,若我回答太满,不仅会牵连殿下,甚至连娘家都会被牵连,殿下气冲冲而来,实在有些不知所谓。”
萧玉瑾一愣,知道自己有些急,却不肯认错,压低声音叱喝:“你还是这么嚣张跋扈,伶牙利齿。”
叶冬凌心头火气,到底是谁嚣张。
“您在寿安宫里,二话不说便掐臣妾脖子,您不嚣张?”实在气不过,她阴阳怪气的怼了起来。
说着,她推测道:“还是说就因为方才臣妾不曾答您,您便小肚鸡肠地要掐死臣妾?您可真是男子汉大丈夫,将皇后斥责您的火气全往妾身一个女人身上发,臣妾当真是高看了您的德行。”
萧玉瑾神色几变,气得好一阵姹紫嫣红,连正事都忘了。
却听撒气似的叶冬凌继续蹬鼻子上脸道:“您若不想让臣妾将府里的事捅出去,就答应臣妾一件事。”
萧玉瑾错愕凝眉:“什么事?”
叶冬凌道:“祖母六十大寿,臣妾要回家住几天,您若允准,臣妾保证您对臣妾虐待一事只字不提。”
周身陡然一寒,萧玉瑾冷声道:“你威胁我?”
叶冬凌微微扬起下巴,凌然不惧地与他对视,眉宇间平添几分霸道:“殿下允还是不允?”
“你好大的胆子。”
他有些气不过,明明这女人从前那么听话,那么蠢。
他陡然抓住叶冬凌的右手手腕,目光凌冽如刀:“就算是在宫里,也轮不到你威胁本皇子,你给我记住,是你不知廉耻的自荐枕席,受伤是你咎由自取,你若敢将说一句我虐待你,我现在就捏死你。”
最后一句,冷若寒霜。
叶冬凌感觉自己的右手几乎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