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慕母直到这个时候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么?”说到这里慕母已经热泪盈眶,“你总算回来了。”
“娘。”慕谨言赶紧下车,一声娘之后,便是未语泪先流,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近十年来积攒的千言万语,全都梗在喉间,唯有眼泪肆意流淌。
“他爹他爹,咱闺女回来了。”
就在这时,慕证像个小豹子一样自己下了车,颠颠跑到中年妇女面前,一把抱住外婆的大腿,仰起小脸甜甜道:“外婆好。”
慕母低头,一个小男孩正紧紧抱着自己的大腿,模样儿可怜极了。看着这个孩子,再看看闺女,不明所以,出声问:“这是?”
慕谨言用手背擦了把眼泪,笑道,“娘,这是我儿子,叫慕证。慕证这是你外婆。”
“你儿子?什么叫你儿子?!”慕母震惊,从来没听说过言言谈恋爱结婚啊,怎么突然就带了个孩子来了。
“慕证,快叫外婆。”慕谨言再次提醒儿子叫人。
慕证乖巧软糯地又叫了一声外婆,语气里带着些撒娇和控诉,好似要表达,外婆你看我都叫你两遍了,你怎么也不给个回应啊。
慕母呆愣在那里,还是没有反应。
慕证不等妈咪吩咐,又叫了一声,外婆。这次语调里带着一点点询问的尾音,征询回应的意味更浓了一些。
女人的心本就柔软,况且是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慕母蹲下来,与孩子平视,连声道,“乖孩子,你爸爸呢?”慕母心想,或许,这孩子是别人的孩子,闺女只是帮别人照看。
“外婆,妈咪说证证的爹地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言言……”就在这时,出现一个身材高大却有些佝偻的老头儿,模样有五六十岁,鼻子好像被堵住了,说话有些嗡音。
来人脸膛黝黑,五官明朗,浓眉大眼高鼻梁,神情自带严肃,浑身上下散发着些周正之气。只是左眉处横切眉头有一条足有十一二公分的伤疤,从鼻根一直延伸到发际线附近。给原本立体的五官增添了些说不出来的感觉,给浑身的周正平添了丝戾气。
慕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个男人的话给打断了。慕证一见到他,急忙躲在外婆身后,小手还是紧紧抱着外婆的大腿,他有点害怕这个爷爷。
“爹……”慕谨言上前,声音哽咽。忙招手把儿子叫过来,“证证快过来,叫外公,这是你外公,叫外公。”
慕证对这个外公说不出的害怕,因为他的脸实在是太严肃了,怪吓人的。那道伤疤随着他的表情一移一动,慕证吓得不敢说话,躲在外婆的身后,悄悄露出个小脑袋。
“外公?我闺女儿子都没有结婚,哪来的孙子?”闻言,慕父一下子炸毛了。看着慕谨言一字一顿地问。
这时二妹妹和大弟弟也从家里出来,见大姐来了,急忙上前打招呼。二妹妹更是激动地一把抱住大姐,怎么也不撒手。趴在她怀里哇哇大哭,“大姐,你怎么才回来啊?这两年也不和我们联系……”二妹妹见到大姐激动又埋怨,说着还不停地拍打慕谨言的肩膀。“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不要我们了……更害怕你在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呜呜……”
前两年因为怀孕生孩子,又没有什么钱。慕谨言狠心的换了号码,又删除了他们所有联系人的电话号码,一是怕他们看出什么端倪,二是怕自己会忍不住跟他们联系。
“别哭,别哭。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慕谨言抓住二妹妹的手宽慰她。
“大姐,你回来了?”慕家长子慕慎行比较拘谨些,见到近十年没回来的姐姐纵然心情激动,却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站在二姐身后,叫了声大姐。他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那颤抖的声音和眼眶中闪烁的泪花是骗不了人的。
这个时间很多人都是刚从地里干活回来,慕家正处于村子东南头的路口处,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路过的人呢不禁驻足张望,左邻右舍的人也纷纷围了过来。
“这就是老慕家的大闺女啊,穿得真时髦。”
“哎,哎,你们看那还有个孩子,那孩子是谁啊?”
“怎么只带孩子回来,孩子他爹呢?”
“谁知道呢?”
“这老慕家的大闺女,少说也得有十年没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