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日,覃魏然生日。
依旧是早起,到了学校,覃魏然组织了一节户外绘画课,其原因之一,是想和孩子们一起在快乐的地方快乐地画画,画自己想画的画,然后,试图不去想起那些不快乐的事情。
“覃老师,我可以画我心里的妈妈吗?”一个坐在树底下迟迟未动笔的小女孩问道。
“心里的妈妈?”覃魏然蹲下,摸了摸她的头,“为什么是心里的妈妈呀?”
“因为爸爸说,妈妈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但是爸爸还说,妈妈一直住在我们心里,我想画一幅画送给她,相信她可以看到的。”小女孩红红的脸颊透露着纯真,说到妈妈时,眼睛里还放着光。
覃魏然一听,眼神黯淡下来,愣了一会儿,笑着说道:“那你画吧,把你心里的妈妈画出来,想到什么就画什么。”
抚摸着孩子的头,覃魏然鼻子有些酸,原来这世界上,是有跟自己一样的人的,只是,他们都会想念妈妈。
而自己呢?是该恨妈妈狠心将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恨自己害死了妈妈……
二十五岁。
今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二十五岁吧。
没有猜错的话,覃向铮肯定推掉所有的工作去郊外的一栋别墅住上几天。
二十五年,他缺席了覃魏然每一年的生日。
今天的课结束得比较早,覃魏然布置了作业给孩子们随堂练习,到点便给他们放学了。
站在讲台前,覃魏然伸了个懒腰,眼神忽然瞟见了门外端着杯热水的老校长,冷不丁的有些尴尬:“校长。”
老校长慈祥的笑容蔓延至眼角:“怎么样,还习惯吧?”
覃魏然舒了口气,还以为是自己师德不佳要被批评了。
“很好呀!孩子们很听话,还很聪明。”覃魏然迎出去。
“这里条件不好,小覃啊你多担待。”
“校长放心,说到这个,我向北京的一些朋友放映了这边的情况,然后已经确定了下来,向满城小学捐赠了一批物资,很快就会到的。”
“什么?”老校长拿着水杯的手轻颤,意外又惊喜地看着覃魏然,“这……我们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谢什么,别忘啦我也是满城的一份子。”覃魏然笑道,此刻脑子里浮现的居然是顾满城说的话。
老校长很欣慰,激动的手拍了拍覃魏然的肩:“我这就去拟奖章,表彰我们的覃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