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就去了那家筹建中的公司,因为在筹备,我的工资非常低,而且只上了两个月的班就被放假撵回家了,什么时候开工不知道,只是让在家等通知。
其实上班的两个月也没做什么,经理领着工程、财会、人事的人没事就打打麻将,侃侃大山,实在是颠覆了我的观念,这样也叫上班吗?
我所在的北方小城,生活节奏很慢的,基本上以能进政府机关和国企为自豪的,旱涝保收,事少人闲,可以看看报纸喝喝茶,摸摸麻将聊聊天,到日子领工资,神仙一样的生活,虽然工资不高,却够温饱,日子过得简简单单、快快乐乐。
本来我以为我也能这样平淡舒服的过一生,不过,命运却是不眷顾我的,才工作了两个月就被放假了,说是放假期间按一定比例开工资,等通知来领钱,不过我是没有领到过。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家呆了一周就浑身不舒服,家里供我们兄妹上大学也是很辛苦的,我们家属于双职工的普通家庭,供三个孩子上大学也是很吃力的。
于是我便找起短工,当时可以做的短工有限,游戏厅招可以倒班的服务生,一些小工厂招一些临时工,我放弃了选择去游戏厅,那里鱼目混杂的社会人员太多。后来我找了一家雪糕厂打短工,需要三班倒,就是做雪糕、包装雪糕,按天计薪酬,按月发工资。
每天我需要穿着胶皮衣裤,带手套口罩,一铁模的雪糕原料放入一个池子里,这个池子里放了什么化工原料,能让铁模中的雪糕很快凝结成块,时间到了再拿出来,把雪糕倒在工作台上开始装袋、装箱,放入冷库。
那几个月真是锻炼我,我一直在念书,根本没什么力气,比起其他工人差好多,这里的临时工一般是农闲下来的附近农民,和我那可不是一个量级的,不过呢,当年咱年轻,虽然磕磕绊绊的,我还是坚持了下来,无他,就是不想毕了业还向妈妈伸手要钱。
不过,这短工是真的很短,也就两个多月不到三个月,就春节放假了,我那单位仍没有可以上班的信息传来,我就琢磨着年后是继续做雪糕呢,还是在找新单位?这时,和林学院老乡的一次会面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
那个老乡是大学时的师哥,他早我一年毕业,也是因为在老家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接收单位而独自一人去了省会,在一家加工集成材的私企打工,他们工厂年后想招一个负责质检的大学生,师哥于是游说我去省会打工。
他说得也有道理,去省城并不远,即便这边单位通知上班,也能及时赶回来,再说既然一样是打工,为什么不去专业对口的木材公司,毕竟还可以学以致用。
当时妈妈是不同意的,爸爸没说什么,而我的朋友们大多是支持的,那个年代改革开放已进行了十多年了,一切不再那么固步自封了,人们都释放着自己被压抑良久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