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寒来不及和糖糖说点什么棠峻哥已经把他也提出了门外边,他张嘴要说点什么,大门就在眼前被关上了。
棠峻以实际行动表示:任何对我妹抱有非分想法的小崽子我都不会让你好过的。
盛凌寒觉得棠峻哥这样不好。
他难道打算让糖糖注孤生吗?
或者糖糖只跟小女生玩的话,这难道就没有问题了吗?
大概棠峻哥的智商也只可以想到要防备着男孩子了。
棠文磊这边送完了楚家父子俩,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刚出门时,只在身上搭了一件外套有点薄此刻天色不早了,温度下降不少。
他一回头,和站在门口的盛凌寒四目相对。
棠文磊挑挑眉诧异起来:“怎么??你棠峻哥连你都不放过?”
盛凌寒皱了下鼻子认真道:“叔叔说话要严谨一点,不是棠峻哥不放过我,是棠峻哥连我都不放心。”
棠文磊:“???”
老实说他并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区别的。
“他连衣服都没给你穿?!这个棠峻!”棠文磊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凌寒先档一下风寒。
棠文磊抬手按门铃,一边安慰盛凌寒:“别担心你棠峻哥可能就是杀疯了,所以才这么对你,等他那股子倔劲儿下来了,就没事的。”
开门的人是棠峻,门一开他看也不看就把盛凌寒的衣服团成一团递了出来,接着又关上了门。
棠文磊:“?”
还真的杀疯了?
还有我怎么又成池鱼了?
盛凌寒自己从叔叔手里把衣服拿回来,穿好了又把棠文磊的衣服还给他。
盛凌寒仰着头安慰道:“叔叔,你也别难过了,哥哥确实有点失去理智了。”
“我要回家了,那你”盛凌寒看着僵着不动的叔叔,开口道,“你要不要先跟我一起回家啊?”
棠文磊:“”
本来没这么可怜的,被你一说
棠峻陪着糖糖在客厅里看电视,糖糖不时就晃两下头,她好一会儿没看这儿凌寒哥哥了,就问道:“哥哥,小哥哥呢?”
棠峻冷着张脸:“我怎么知道?回家了吧?”
“啊?”糖糖挠了挠头,“他没有跟我说再见呢”
棠峻把她的脑袋转向电视的方向,森然笑道:“糖糖乖,看你的电视,小红花幼儿园可没有这个电视哦。”
是的呢。
糖糖老实看了一会儿。
也就是一会儿,糖糖又转了下头,眼神里写着欲言又止。
棠峻现在已经很懂了,几乎糖糖转过头来时,他就知道她肯定还没放弃,咬咬牙说:“在小红花里能玩一晚上呢,白天少玩一点能怎么样?”
糖糖摇了摇头:“不是啊,哥哥,我想问的是爸爸去哪儿了?”
“他送楚叔叔他们这么久还不回来吗?”
棠峻瞳孔倏地扩大:“?!!”
他刚进门为了赌口气,把门铃控制给关了,所以外面的人按门铃也没用了!
棠峻松开了糖糖,抬腿就往门口的方向去,门上的锁孔上这时传来响声,有人在外面正用钥匙开门。
棠峻微微松了口气,心说有钥匙就没事儿,想进来怎么都进来了。
他这个念头刚闪过,门一开,妈妈乔露微微皱着眉头先进来了,钥匙自然在她手中,而她身旁
站着微微发抖的棠文磊。
“阿峻啊都说虎毒不食子,反过来道理应该也一样吧?”棠文磊赶紧搓了搓手。
他还兀自嘀咕道:“是我流年不利吗?门铃居然还不响了呢?”
棠峻悄悄地转身,想悄悄地离开。
“等一下!”乔露喊住他,然后指着被关掉了门铃开关说,“你好歹跟你爸爸解释一下吧?”
棠峻不自在道:“那个什么!我想着能节约点电量?”
棠文磊:“”
你好歹找个像样的借口吧,这听了我心更痛了。
棠文磊去厨房喝了点姜茶,快过年了,各方面事情都多,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更不能生病了再传染给孩子们。
他喝完了转身要出去,看到儿子正在门口站着,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棠文磊乐了下,知道儿子那些说不出口的话,直接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大不了的,爸爸身体结实着呢!”
被爸爸一下子看穿了,棠峻微微愣了下,终于开了口:“对、对不起啊,我那会儿有点入魔了。”
“但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棠峻忍不住问道。
“害,你老爸我也是你这个岁数过来的吗,别的不好说,口硬心软我还能不懂吗?”棠文磊说。
“口硬心软吗?”棠峻不有喃喃了一句。
棠爸爸见儿子还僵着不动,催促他道:“站这儿干嘛?当雕像吗?快走快走别碍事儿了!”
棠峻只轻轻抬了下眼,没急着走,而是看向了老爸。
棠爸爸鼻子发痒,他张了张嘴有些想打喷嚏,直朝儿子摆手,但儿子不走,他也顾不上了,背过身弯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再回头来,微微带上了鼻音:“嘿,今天这是怎么了?赶你走都不走?离老爸远点儿吧,我怕感冒了传染给你。”
棠峻也说不出为什么,他在刚刚那个瞬间就感觉老爸并不是表面上那不耐烦的意味,所以本能地站在了原地。
最后是验证了他自己的猜测,可他却生不出喜悦的感觉来:“对不起。”
棠峻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厨房里的爸爸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觉得这次是给自己的乌鸦嘴咒的。
他不是才四十岁吗,这抵抗力不太行了啊。
乔露过来,把冲好的感冒药给他。
棠文磊笑起来,脸上跟开了花一样:“老婆你真好。”
乔露跟他说:“是儿子给冲的,我只是借花献佛。”
棠文磊抱着杯子感慨道:“那我有点不舍得喝了”
这晚上,棠峻本想早早来到小红花幼儿园的。
他有一些困惑一定要当面问问路老师。
可他越是想睡着,那些困惑就越是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让他有些睡不着。
还越来越清醒了。
深夜的城市在寒风中慢慢睡去,温暖的房屋像最坚硬的城堡,有人已经在城堡中安眠,有人在建造城堡的路途上。
棠峻不属于任何一类。
睡不着的他又翻了几个身,终于被睡意打败了。
他今天揣着心事,暂时无暇去管楚家那只小喷火龙。
相信楚熵也该学乖点了,暂时不会总想着怎么找揍。
棠峻直接去找了路清然。
路老师在棠峻心里也是与众不同的,他身上有种魔力,让人信服、让人依赖。
对着他的时候,孩子们都愿意把心里话说出来。
棠峻也不似对着自己爸爸那样,很多话到了嘴边,说还是不说?思前想后,说不出来。
棠峻问路老师:“我到今天有个想法,我爸可能一直是疼爱着我的,至少不是我之前埋怨的那样,他有时候应该是真的忙得顾不上我,
所以我以前没能试着理解他体谅他,是我做错了吗?”
他睡不着的那会儿,回想起了很多事情来。
他爸以前没好好陪他的每一次事后,都会另外送一份礼物给他。
路清然说:“不能这么说,这并不是对和错的问题,更不是要么你错要么他错的结果。”
“在父母和孩子这个关系里,我喜欢用特别的游戏来描述它,因为这个游戏,血缘亲情既是无法回避的规则,也是最有力的进攻武器。可如果一定要胜者为王,那么阿峻,到最后一定只能是两败俱伤。”
“最好的结果是双赢,是彼此的思想互相妥协和靠拢,当你们拥有同样的目标时,每个人才会更容易产生幸福感。”
路清然余光瞥了眼门口的方向,继续说:“只是在走上同一道路之前,逃不过反复的磨合,所以我总是鼓励要表达,这是双向的。”
“恭喜你,你现在至少和你老爸能够正常表达和理解了。”
棠峻点了点头,整个人松了一口气,有种豁然开朗的感慨。
“等一下,”路清然看着感慨万千的棠峻,“大侄子,期末考没问题吧?我可没少给你开小灶,你不会成为我教学生涯里的唯一败笔吧?”
棠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