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眩晕晕。
她闭了闭眸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做出回答。
片刻后,钟离御才松开了手,她轻捻指尖,勾了下唇,只问道:“是吗。”
虽然听起来很淡然,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她心里是不是这么淡淡。
祁长乐点了点头,眸色专注。
“自然。”
将钟离御眼底的情绪收入心中后,祁长乐这才继续下一步。
“而且……方才,嫔妾也不是故意去猜陛下心中所想的。”
现在,是时候把女君心底的芥蒂给消除了。
祁长乐垂着眸。“嫔妾不是擅自揣测,而是——不知道陛下信不信,嫔妾的的确确是没有猜测的,但是那一瞬间,在看到了陛下的神情后,嫔妾好像忽然就理解到了陛下心中所想。”
“因为太过在意了吧。”她低声道:“因为实在很在意这件事,嫔妾不想让陛下误会嫔妾的心意,因而格外在意,所以便变得感觉灵敏许多,这才……对陛下方才的情绪无师自通。”
她巧妙的将事情移到了另一个方向。
她在告诉女君,自己方才的猜测不是主动猜测,实则是被动接收。
听到祁长乐提到这件事,钟离御就像是找到了逃避的出口一般,回过了神,将方才心底那不对劲的情绪压下,好让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上面,专心处理这件事。
“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她轻笑了下,但眼中却敛去了笑意。
“长乐。”钟离御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声音带着些低哑。
“不要擅自再猜我的心思,明白了吗?”女君声音带笑,却也带着一点冷;不过虽然如此,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底,并没有某些阴郁凶残的想法,反倒是异常的平和。
倘若换了其他人这样做,今天不会善了的。
可该警告也是要警告的,不然,钟离御怕哪一天,这人就真的胆大的做出了她不悦的事情了。
她其实很不希望自己对祁长乐生气的,她只希望对方乖一点,在她身边,活的久一点。
这样想着,钟离御将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我不喜欢。所以,别再做了。”
虽然冷淡,但却带着谁也没能参透的真心。
“……”
祁长乐心底不由一凛。
看来这件事,的确是女君的逆鳞啊。她这样一番操作都没能逃过问责。
不,其实也是有用的,毕竟此刻女君仍是态度平和的告诫她,而不是像当初殿选时,带着逼人的阴沉威压。
可祁长乐怎么会仅仅满足于“不问责”呢。
若只是如此,那她今天这一系列的演戏相当于无效了。
于是祁长乐抬起眼眸,直视着女君。
“陛下不信嫔妾,是不是?连带着也不信嫔妾的心意。”她紧紧抿着唇,有些倔强,但眼底却委屈的红了。
“嫔妾才不会欺骗陛下,可陛下就是不相信。嫔妾说没有,便是真的没有。”
“嫔妾说心仪陛下,便是真的心仪。可陛下不相信,甚至连问也不问,就给嫔妾判了死刑。”
“嫔妾知道不该质问陛下的抉择,可是……”
她握起了指尖,鼻头也红了些许,看着十分可怜。
“可是陛下怎能不信我的心意啊,明明我……我是这么真心。”
说道最后,祁长乐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与此同时,一滴泪珠自她眼角滑落。
而后,祁长乐自己仿佛也没想到这件事,她怔了怔,而后飞快撇过头,擦去了这滴泪,但却说什么也不再转回头了。
“我……”
钟离御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