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迈特凯当场傻眼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听岔了，“你说谁？”

迈特凯当然不是水门班的忍者但他和卡卡西三人是同期，当然知道卡卡西曾经的伙伴叫什么名字。

前不久野原琳复活了过来，现在又轮到宇智波带土冒出来了吗？

“我说，他是宇、智、波、带、土。”面上灿烂明媚的笑容越盛林莹一字一顿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带土的名字让迈特凯彻底打消了自己耳瘸听错的想法。

目光落在卡卡西身上林莹低低笑道：“你和带土同为水门班的伙伴我想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与你合作。尤其是，你们这一次合作又是为了拯救琳呢”

言笑晏晏间，林莹又毫不留情地捅了卡卡西一刀用言语化作雪亮锋利的匕首刺进了卡卡西心中难以愈合的伤痕。

十三年前的神无毗桥之战带土正是因为和卡卡西联手深入岩隐驻地救助野原琳而死。

卡卡西双手紧握成拳，浑身紧绷得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他咬了咬牙，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嗓音嘶哑沉闷地低吼道：“带土他是木叶的英雄是为了木叶才死的，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开他的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林莹敛了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语气淡淡地打破卡卡西的执迷不悟，“宇智波带土没有死在神无毗桥之战，他一直活着，只是改了名字、换了身份，背弃了木叶。”

“有关宇智波带土还活着的这件事情，我早在十三年前刚诞生的时候就知道了。”

卡卡西整个人如遭雷劈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满眼都是震惊和不信，他眼睛通红，薄唇不停的翕动颤抖着，却开不了口，不敢多问几句，不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者，冥冥之中卡卡西已经有所明悟了，他不敢问，其实是因为他也怕林莹说出来的真相让他无法接受，让他痛苦悲伤。

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容，林莹缓缓说道：“卡卡西，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回想过那个雨夜发生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现三尾事件的疑点吗？”

卡卡西表情愣愣的，脖子僵硬地摇了摇头，十三年前的那个雨夜，还有神无毗桥之战的那个山洞，都是他一生难以愈合的痛楚，他不愿意再回想当年的旧事。

这些年来，卡卡西一直在刻意遗忘失去伙伴的场景，一直在逃避，一直在欺骗自己，似乎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装作看不到，就可以伪装不伤心。

见他摇头，林莹略带讥讽地扯了扯唇角。

放缓了语速，林莹语气平静地缓缓说道：“十三年前，野原琳撞上你手中的雷切死去后不久，我就诞生了，我亲眼看到你左眼的写轮眼从二勾玉进化成大风车花纹的万花筒。”

“写轮眼的进化消耗了你太多的体力和查克拉，你直接脱力倒了下去。当时，木叶前来支援的忍者部队还没有抵达，而你和野原琳正身处雾隐暗部的包围圈”

说到这里，林莹唇角的讥讽之意更重，她轻声反问道：“卡卡西，这么多年来，你难道一次都没有想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反手指了指自己，林莹笑得满脸嘲讽地反问道：“还是说，你以为是我杀了在场的雾隐暗部，救了你的性命？”

“且不说当时刚诞生的我根本不会忍术，就算我会忍术，也拥有这份实力，可你觉得，我像是会主动出手救你的人吗？我跟你，可从来都没有交情。”

在林莹接连的反问下，卡卡西已经不自禁的浑身战栗起来。

他如今回想发生的事情，确实从中找到了很多疑点和无法解释的问题，而这些至关重要的信息，全都因为他这些年的逃避被错失了。

脸色刷的变得惨白，卡卡西咬牙问道：“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知道带土没死的？”

林莹微带恶意地笑了笑，接着往下说道：“你倒下去后，我在野原琳的身体里醒来你猜我当时看到了什么？”

在卡卡西煞白的脸色和难掩惊惶的眼神中，林莹没有继续卖关子，爽快地说出了答案：“我看到了拖着重伤的身体从战场边缘狂奔而来，满脸血泪的带土。”

“是的，带土他没有死，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巧，就在关键时刻赶到你们和雾隐暗部的战场，亲眼看到了你杀死野原琳的那一幕。”

目光似有若无的从卡卡西被眼罩遮住的左眼上掠过，林莹嗤笑一声：“带土和你同时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在你倒下后，他发疯杀掉了在场所有的雾隐暗部。”

“正因为此，因觉醒万花筒脱力晕厥过去的你才能活下来，等到来自木叶的增援部队。”

“带土，带土他亲眼看到琳死在我手里？”卡卡西木在原地，像失去灵魂一样地絮声喃喃，“他看到我杀了琳，他赶来了却看到我杀了琳？”

语到最末，卡卡西的声音里夹杂了破碎的泣音，不知有多少悲痛和绝望被揉碎了浸在他的声音里。

为了保护木叶，也是尊重琳的决定，当年卡卡西忍着满心的绝望和痛苦亲手杀了琳，那一幕对他来说是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是他这些年来不断逃避的噩梦。

那当年的那一幕，对急忙赶来战场的带土来说又是什么？是地狱一般的可怕场景，是让他怀疑现实，怀疑一切都是幻梦的噩梦吗？

山洞倒塌时，被巨石压垮了半边身体的带土将琳托付给卡卡西，请求卡卡西照顾好琳，请求卡卡西在他死后保护好他唯一剩下的伙伴野原琳。

幸运的是，被倒塌的山石掩埋进地底的带土没有死，可活下来的他，拖着重伤的身体赶到战场想要拯救他的伙伴时，却正好看到卡卡西缠满雷切的右手洞穿了琳的心脏。

在被山石掩埋之前，带土将保护琳的请求交托到卡卡西手中，安心地任由巨石将他掩埋进地底。

可当他侥幸不死，挣扎着从地底爬出来找到琳和卡卡西时，却正好看见卡卡西用他的成名绝技雷切杀了野原琳，杀了那个他一直喜爱着的女孩。

“啊啊啊啊啊”

卡卡西双手抱头跪了下去，殷红的血泪落了下来，痛苦绝望的悲嚎声一如十三年前发疯的带土。

果然，当年该死的人，是他。

带土就不该推开他躲开那块巨石，就不该救他，他才是真正该死的那个人，像他这样满身罪恶的人早就该死！

迈特凯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卡卡西：“卡卡西”

林莹吐露的十三年前的旧事让迈特凯也极为震惊，自是稍稍将自己带入卡卡西，迈特凯就觉得一阵阵绝望和痛苦扑面而来。

他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身为当事人的卡卡西了，他心中有多绝望，有多少痛苦，怕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旁人再也无法了解。

卡卡西濒临崩溃的绝望并不是林莹想要看到的，此时卡卡西沉浸于痛苦之中悲嚎痛哭，林莹不禁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

当年发生在水门班三人身上的事情确实很惨，但拜托你啊卡卡西，现在重点要关注的难道不是救回野原琳的正事吗？难道不是当年带土获救的疑点吗？

你在这里痛哭悲嚎个什么劲，倒是把理智捡起来想一想这其中的疑点啊！

卡卡西不上道，迈特凯又是个肌肉比大脑更发达的主，林莹不得不把话挑得更明白些，帮助卡卡西跳过思考的过程直接把真相怼到他眼前去。

嗤的笑了一声，林莹嗓音冷冽下去，直接打破了卡卡西所有的逃避和退缩：“卡卡西，我都说到这里了，你还不明白吗？”

“当年，神无毗桥之战时宇智波斑还没有死，是他救下了带土，也是他策划了三尾事件。宇智波斑这么做的，为的就是挑拨带土和木叶的关系，用野原琳的死逼迫带土堕入黑暗，成为他的棋子！”

环视了卡卡西和迈特凯一圈，林莹用看辣鸡的眼神白了二人一眼：“你们两个现在还没想明白，十二年前，掀起九尾之乱的那个遗落在外的宇智波，那个假冒宇智波斑、践行他的意志和计划的蒙面人”

“他不是别人，就是带土，就是将自己的写轮眼当做临别礼物送给你，却在死里逃生后亲眼目睹你杀了野原琳的带土！”

迈特凯听得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反问道：“策划九尾之乱进攻木叶，意图杀了四代火影的人是带土？”

“可、可是四代火影是带土的老师啊，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不、不可能的吧？”

迈特凯没有办法相信，当年和自己的老师波风水门关系那么亲近的带土竟然会下这样的狠手，竟然会反过来对付木叶。

“因为带土他在亲眼目睹卡卡西杀了琳以后疯了。”林莹淡淡瞥了迈特凯一眼，“换了你是带土，你会不会发疯？”

迈特凯顿时语塞，呐呐无语、欲辩无言。

换了他真要换了他，怕是要把眼泪给流干了，青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和绝望啊，青春如果一直都是热烈的，昂扬的，积极向上的就好了。

想了想，林莹又补充了一句：“相传宇智波斑极为擅长幻术，当年带土落在他手中，谁知道他在带土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带土发疯堕入黑暗少不了他的算计。”

落下的斑斑血泪沾湿了面具和眼罩，跪倒在地的卡卡西缓缓抬起头来，他动了动唇，眼底似有风暴凝聚：“宇、智、波、斑！”

在神无毗桥之战救走带土，让木叶的人以为带土死的人是宇智波斑！

策划三尾事件，用琳的死挑拨带土和木叶的关系，逼迫带土堕入黑暗的人更是宇智波斑！

如果当年没有宇智波斑横插一脚，那么当年的那些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当年的那些错误是不是就可以避免？

卡卡西心知肚明，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责任，知道自己是在找寻一个仇恨的对象发泄自己的憎恨，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没有办法不去恨宇智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