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目送着婶婶离去,好一会儿才回了宿舍。
不要对不起自己的姓。
她为什么要随着姑姑和奶奶姓呢?
奶奶说,姑姑和姑丈只有元元妹妹一个女儿,不会再生孩子了。
可惜元元妹妹一个人没办法俩姓。
所以就委屈自己姓阮。
好歹留下阮家的姓。
早前阮恬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一个姓氏而已,有什么好继承的呢。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姑姑和奶奶的姓大有来头。
阮家是杭州城的大户人家,是红色资本家。
阮家的长子留学海外,与妻子回国后去西北进行国防建设,并献身于此。
奶奶想要她继承的,从来不是一个姓,而是一种责任。
战乱时期,许下性命与家国。
和平年代,血肉之躯卫家国。
这才是阮这个姓氏的真正含义。
周五的时候,阮文开车先去接了女儿,然后来到这边大学接阮恬。
不过她也不是单纯的来接人。
学校这边请她来做一个讲座,谈一谈她的语言学习技巧。
毕竟这些都是未来的外交人员,翻译官,一些技巧性的东西是很有必要学习的。
阮文本来都推脱了,但是校长拐弯抹角请了好几个人打电话,还请了陶衍伯伯做说客,阮文没得办法只好答应。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学校给学生们做演讲,和其他任何时候的讲话都不一样。
谢元元唯恐天下不乱,“妈妈,你该不会是紧张吧?”
她瞅着像。
“紧张什么?担心我们家小妞妞卖不出好价钱?”
谢元元撇了撇嘴,“你就知道那我开涮,有本事调戏我爸去啊?”
阮文笑了笑,“那是夫妻情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谢元元:“”到底是我太年轻。
母女俩插科打诨着进了校园,车子直接停在了那边的大礼堂外面。
校长在那里等着。
从职务上来说,阮文虽然是退役军人事务部的部长,但这个事务部只是挂在国务院名下,并没有统筹入编。
她只不过是一个代理人,刚巧处理的是关于退役军人的事情而已。
但郭校长可不敢小瞧阮文。
瞧到跟着阮文身后的小姑娘,他当即明白这孩子的身份,“元元是不是也要快高考了,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学校啊?”
阮文和谢蓟生的女儿进了少年班,这又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他爱惜人才如今抛出橄榄枝,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谢元元冲着郭校长甜甜一笑,“谢谢老师,不过我答应了沈爷爷要跟他搞研究,就不好再答应您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
这般从小就培养的科研苗子,是该去搞科研才是。
毕竟这一家都是搞科研的,也算是一种传承。
郭校长寒暄了两句,引着人往礼堂里去。
礼堂里早已经挤满了学生,还有学生陆陆续续的过来。
阮恬也被舍友拉了过来,“我过会儿还要回家,就不来凑热闹了。”
“又不耽误你事情,学校里说这次请了个我们绝对想不到的大人物给我们讲座,你说该不会是外长吧?其实我还挺希望是他的,我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呢。”
外长?
外交部的程部长吗?
阮恬曾经见到过一次,就看到阮文姑姑和那位程部长谈笑风生。
仿佛她可以和任何一个人相谈甚欢,那是阮恬极为羡慕的能力。
她想自己要是有阮文姑姑三分能耐,大概就可以毕业后从事外交工作了。
被舍友拉扯着进了大礼堂,里面已经人满为患。
有同学议论,“我刚才看到车子直接开到了咱们大礼堂门口,校长在那里迎接。”
“好年轻啊,那是她女儿吗?我没听说外交部有这么个外交官啊。”
“好像不是外交部的,她是搞贸易的吧?”
“啊,咱们是外事学院,找搞贸易的来做演讲,这有点奇怪啊。”
大家议论纷纷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校长来了。”
阮恬下意识的看去,她看到校长穿着他那老布鞋,偏生头发上抹了半天摩丝,跟人热聊着进了来,而校长陪同的那人
阮文姑姑!
阮恬忽的觉得同学们刚才说的倒也都对,阮文姑姑早些年可不就是搞贸易的嘛。
她是带着元元过来了吗?
阮恬没能找到谢元元的踪迹。
主席台上,郭校长简单的介绍后,大礼堂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阮文压了压手,“能得到大家的掌声是一种荣幸,尽管我也不知道到底跟你们说些什么才合适。”
她擅长给人打鸡血,但面对这群年轻的学生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着手鼓励才是。
阮文看着那些或是错愕或是窃笑的面孔,她也笑了起来,“那就从讲一个小故事开始吧。”
那是一个有着一百多年的故事,也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
在七十多年前,有一位外交官说,“山东之于中国如同耶路撒冷之于西方。”
可这依旧挡不住列强瓜分的脚步。
直到四十三年前,三十万人齐聚在天安门,万众期盼中听着那带着浓浓乡音的口音散播到华夏大地每一处。
“弱国无外交,我们或许还不够强大,可是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准外交官们,不管任何时候都能够保持我们的风骨。尊严是靠自己挣的,而不是来自于别人的施舍!”
这次座谈会在外事学院引发了不小的印象,即便是有郭校长亲自保驾护航,依旧没办法阻拦学生们的热情。
早一步回到自家车里的谢元元看着她那跟大明星似的母亲,脸上还带着几分小骄傲,“姐,你将来真打算当一个外交官吗?”
阮恬看着被同学们包围着的人,她眼神分外坚定,“嗯,我要做一名外交官。”
或许她永远都做不到如阮文姑姑这么优雅从容。
可她会用自己所有的力气,捍卫国家的尊严与梦想。
在世界媒体报刊上,发出中国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五四青年节啦
青年们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