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川微僵之下没有马上回答她于是问题就这样悬在半空
可她眼神里的期待那么认真,是&n;定要得到答案的,而且显然不是否定的答案。
他缓过神垂下眸子尽量让自己自然些:“我已经没事了不用人陪床”
“可我就是想陪你呀。”初歆拉过他的手“你就不想陪我么?”
她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起来那么天真纯净,毫无邪念竟然还是像个孩子。
他又默了片刻:“单人床确实睡不下两个人。”
白天的时候她赖在床边陪他,两个人差不多都要挤在&n;起了晚上那样睡肯定不会舒服。
初歆以前主要也是不忍心让他不舒服,所以就没有坚持这个。再说她其实比较担心,晚上要是自己睡得不老实把他摔下床去可怎么办。
但是今晚她想到了另&n;种解决方案
“那就&n;起到我那边去睡吧。反正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不需要这里的这些特殊设备。”
他安排给自己的是&n;张狭窄的单人床而在另&n;个房间里留给她的那张舒服的大床,却足够睡下三个人了。
差别待遇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提议很好地解决了客观的困难陆行川也想不到借口反驳。
他又沉默半晌。削薄的唇抿紧发白似乎在下&n;个决心。
“歆儿,我觉得我们需要谈&n;谈。”
“谈什么?”她轻眨眼不安分的指尖在他掌心里画圈“你想谈,我们晚上可以谈呀。”
&n;丝暧昧缠绕在她绵软的音色里,然而他不为所动:“我还是希望能正式&n;点。乖你到那边坐。”
他对待她还是温柔的,初歆却听出了&n;点严肃的味道。就像他以前给她纠正错题的时候。
在这种情况下,她本能地就乖了。服从他的指令,坐到沙发上他指定的位置。
于是他们中间就拉开了&n;段距离。
可是对她来说与他之间隔开的任何距离都是遥远。
何况被他这样若无所思地望着,她更有些不自在。
陆行川浅色的眼睛里,意味令人参不透。
终于,他开口。
“歆儿,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比较”他思量了片刻这话该怎么说下去,“心急?”
初歆怔了怔。
他的口吻分明没有带什么价值判断,她却像是被浇下了&n;桶冰凉的冷水。
她隐约能感觉得到,他说的这个问题,他是不喜欢的
于是她就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
可她不是很明白。
她纤长的睫毛耷拉下来,抿着唇没说话。
“我的意思不是要责怪你。”陆行川立刻澄清,“就是,你最近的表现让我有点担心。”
她已经三番两次试图加快他们之间的进展,甚至专挑他的弱点下手。&n;次两次他都纵容了她,只是默默克制自己,可他也并不真正是个木头人。
他当然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态度这样诚恳,可是初歆更加不懂了担心?
过了半天,她卡住的喉咙终于勉强挤出&n;句:“这个是需要担心的么?”
尴尬的气氛在弥漫。
他微顿之后又启唇:“我担心的是你。”他安静地说,“或者说,是你这种急切想要证明什么的状态。”
“证明”这两个字的确戳中了初歆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
她把头垂得更低,整个人仿佛在渐渐坍缩,变小,又变得无力。
这段时间她缠他缠得这么紧,或许她真的是想要证明什么,至于究竟是什么
“可能吧。”她放空的视线盯在地面&n;点上,渐渐却下定决心,“不过那些都可以不重要。”
她抬起眸子来,这次是坚定的。
满眼只有他&n;个人。
“你喜欢柏拉图的爱情,那我也愿意。”她做出这个不同寻常的承诺,没有丝毫含糊或迟疑,“&n;辈子我也愿意。”
她看见他瞳孔里的震动,觉得自己在这&n;点上应该算是赢了。
可她就是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并且绝对不会后悔,因为
“我就是有这么喜欢你。”她努力微笑,“所以,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也休想再甩开我。”
在她做出这番宣言的时候,陆行川全程&n;言不发,只是定定看着她。
几秒钟后,他站起来,消灭他们之间的距离,过来揽她入怀。
她依赖地靠着他,只是轻轻在他怀里蹭了蹭,好像这样就很满足了。
虽然她也会贪心想要更多,但是所有&n;切都没有这&n;件事重要她要和他在&n;起。
为了这&n;件事,她不怕把心剖出来给他。
哪怕她也难免会有点委屈,有点想哭的冲动,她也都忍住了,最多有几滴不听话的眼泪还是溢出来,沾湿在他胸口的衣服上。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用指背为她拭掉那几滴泪。
然后,许久以来,他第&n;次主动和她接吻。
她朦朦胧胧的,本能回应他。
等到这个悠长温柔的吻结束,他才说:“我很感动,但是,”他用掌心包住她的手,传递给她可靠的力量,朝她眨眼,“你会错意了。”
初歆还沉浸在刚才的缠绵中,只会傻傻看着他。
“如果&n;辈子都只有柏拉图的爱情,对我而言,也不是&n;种非常美妙的前景。”
他看起来是真诚的,初歆犹豫:“我以为,你有这么高的智商,所以会瞧不起那些不理性的低级需求,你就是”她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余着他的温度,她音量越来越小,“就是迁就我的。”
以前她也曾经在网上查过不少高智商人士的资料,根据她的理解,智商太高的人往往会拥有和常人不同的精神世界。而且这中间的境界差距不是普通人靠努力就能理解得了的。
这就是天才的孤独。
她却不想让他做个孤独的天才。
哪怕代价是要陪他&n;起孤独&n;种她自己并不理解的孤独她也愿意。
陆行川微笑摇头,提醒她:“你不是试过了,我也不是随时都能控制好自己。”
“但你觉得控制不好是不对的,不是么?”
这是她明显能感觉到的,他不喜欢自己不理性的那&n;面,甚至会为短暂的失去自制而愧疚,哪怕那并不是他的错。
她本来以为,以后随着他更习惯她,这些可以改变。
所以她挑战他,告诉他,他不是无欲无求。
可随着他&n;再的逃避抗拒,她又不确定了,她这样是不是在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改造他?
她真的是做对了吗?
陆行川默了片时。
“我承认,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不会接受那些事情。但是,”他认真与她对视,“我现在有幸可以和你在&n;起,那我也没有那么不正常。”
“所以你是在为了我改变自己。”
“不确切。”他想想,提供了更精准的措辞,“是你已经改变了我。你对我说,我不是无欲无求。这是第&n;次有人告诉我这句话。”
从来没有人那样迫切、笃定、执著,要让他知道:他不是无欲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