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吕小布起床了,感慨道:“昨晚睡得真好,跟晕过去似的,连梦都没做。”
徐天然嘴角微微抽搐,是真晕过去了。
吃早膳时,吕小布发现一个矮小的黑衣男子立在徐天然身后,讶异道:“天然哥,他是谁?难道你有了新的跟屁虫,那会不会不要我这个老跟屁虫了?”
徐天然拿起筷子,轻轻敲了大黑炭的脑袋,“赶紧吃,等会儿还有正事要做?”
吕小布一脸懵圈道:“什么事?”
徐天然又敲了他的脑袋一下,“给咱们三弄个通关文牒,弄个身份,不然在江湖行走不方便。”
吕小布这才点点头,低头吃饭。
朱子柒这几天以来心情极好,又一次逃跑成功,上一趟离家出走也是费尽心思,结果误入青山镇,还能在学塾上学,现在想来那五年的时光还是很快乐的。回家三年,纵然自己身份尊贵无比,但是金碧辉煌的皇宫终究还是牢笼,至多是天下最华丽的牢笼。
朱子柒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自由,能够独自行走江湖,无牵无挂,练最快的剑,做一名除恶扶弱的女侠,快意恩仇。
她知道自己和徐天然在一起行走江湖的时间不会长,但是能够一起走上一段,一个月也好,两个月也罢,这一份自由都是弥足珍贵的。
朱子柒虽然号称造假功夫了得,但是真的如何制作通关文牒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毕竟通关文牒不是写几个字,刻几个印那么容易的。所用材质、文字、印章,甚至所用墨的品种,笔的兔毛还是狼毫都需要和真品一模一样。四人都是第一次行走江湖,顿时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上哪儿找人做文牒呢?文牒可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不然在各个城邑行走极为不便,更有甚者会将无文牒之人当作奸细抓起来,徐天然无奈摇摇头,难不成刚出江湖就要吃牢饭。
朱子柒灵机一动,我进城帮你问问,大多地痞流氓都知道一点,我随便逮一个问问,就能知道了。
三人同时点点头。
朱子柒正要出门,忽然转过身来问道:“文牒做出来了要写名字,你们要以本名还是化名?籍贯何处?”
徐天然想了想,“就叫我徐桐,梧桐的桐,晋阳人氏。吕小布就用本名吧,同为晋阳人氏。织田羽名字怪异,还是改了吧,就叫千寻,他的口音怪异,不能是晋阳人氏,就写吴越国越州人氏,听说那里方言极为难懂,这样容易不让人起疑。”
朱子柒挑了下眉毛,一阵风似的进城去了,只留下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
吕小布看了眼吃饭都不愿意同桌,一定要等徐天然吃完才会落座的头号跟屁虫,心里想:果然江湖不好混,连跟屁虫都有人抢,自己若不努力些,天然哥移情别恋了,那自己就得卷铺盖回家去了。
百无聊赖,徐天然看不下去吕小布对织田羽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就把吕小布支走了,让他去买些吃食,吕小布接过铜钱,屁颠屁颠出门了。
徐天然微笑道:“我自作主张把你通关文牒名字改为千寻不介意吧?”
织田羽直立鞠躬,十分拘谨:“一切都听主人安排。”
徐天然感觉血都要吐出来了,到时候一口一个主人,自己若是没银子了也不好赶他走,看来得在江湖里面找到挣钱的营生,不然每天一睁眼就有四张嘴巴嗷嗷待哺,自己肩头的担子不轻呀。
徐天然摇摇头道:“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不要叫我主人,我们可以是朋友,是伙伴,是兄弟,别一口一个主人,我很不习惯。”
织田羽又是深深鞠躬,礼节甚为周到:“对不起,主人。”
徐天然只能放弃挣扎,不再让他改口,他看着远方的云彩,平静道:“织田羽,你的名字在中土甚为稀少,咱们行走江湖首要低调,不能轻易给人留下印象,以后在外人面前我就叫你千寻,在私下叫你小羽,如何?”
织田羽又是深深弯腰,“多谢主人赐名。”
徐天然忽然,想起昨夜倭国武士的诡异刀法,问道:“小羽,你知道昨夜那些武士所练的是什么刀法?他们出刀极为迅捷,刀法行云流水没有一个多余动作,有可取之处。”
织田羽一本正经道:“倭国武士自小都有修习,刀法名为居合斩,共有十式,正坐三式,立膝一式,立姿六式。主人,我无长刀,用短刀示范一遍。”
织田羽立于农舍庭院中,面向一颗枇杷树,短刀握于腰间,沉声道:“居合奥义,一刀既出,不需二刀。第一式,前。攻击前方敌人。”
织田羽跪坐于前,行三呼吸后,两手稳静握刀柄和鞘口,同时推开刀离鞘口,也浮起腰部,竖起双足之足尖,伸腰垂直上身,一面将鞘扭向左,稳慢拔出刃,至刀尖尚余约三寸时,踏出右足同时将刀水平,向对方太阳穴泪厉拔击。
徐天然不禁拍手称赞:“出刀极快,收刀极帅,好刀法。”
织田羽依次演练了第二式,后。第三式受流。第四式柄当。第五式袈裟切。第六式诸手突。第七式,三方切。第八式,颜面当。第九式添手突。第十式四方切。
徐天然拔出妖刀秋水,一招一招学。
徐天然悟性极佳,过目不忘,不过一炷香功夫就把所有招式记下了,并且学了有六七分神似,还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居合斩十分契合徐天然本身的刀意,修炼起来得心应手。
吕小布拿着各色吃食进来了,徐天然长刀收于腰间,吕小布初次看见徐天然此种收刀之法,只是觉得干脆利落,行云流水,甚好。
徐天然看见满载而归的大黑炭,笑道:“你们俩先吃,我先去后山练练刀。”
话音刚落,徐天然身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