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良山刚出大门,忽然一道剑气袭来,铁良山立即翻滚躲避,不忘将公子紧紧护在怀里。
茅屋顶上,一名黑衣刺客手持软剑,不阴不阳,嘴角笑容玩味。
铁良山如临大敌,是王府谍子组织“黄雀”的顶级刺客。
黑衣刺客微微一笑,声音阴柔尖锐,极为刺耳。
铁良山横剑在胸,时刻戒备。
黑衣刺客嘲讽道:“不过是一名车夫就想带着王爷的侍妾私奔,哦对了,她还是南唐谍子,你真是活腻歪了。”
铁良山冷哼一声,“不男不女的东西,休要血口喷人,夫人是被陷害的,待王爷回来自会还夫人一个公道。”
黑衣刺客嬉笑道“算哪门子夫人,不过是贱民叛徒罢了,奉世子殿下命令,将二人就地斩杀。铁良山念咱们俩有一些交情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将功折罪,将那俩贱人斩杀,我向门主求情,饶你性命。”
铁良山不为所动。
妇人上前一步,正气凛然反驳道:“我若真是南唐谍子为何不经审判直接将我斩杀,莫不是要杀人灭口。王后窃符,世子调兵,形同谋反。你若忠心于王爷,待王爷回来将我交于王爷审问,定会还我公道。”
黑衣刺客柔媚一笑,阴冷至极,“信口雌黄的贱人,果然是能言善辩的贱人能够将王爷迷得神魂颠倒,自古以来修士和贱命不通婚,竟然能让王爷为你破例,必然是有几分能耐。你一肚子话留给阎王说去吧。”
黑衣刺客转过头来斜眼看着铁良山,讥讽道:“愚蠢的东西,给你一条活路不走,偏要走死路,叛逃王府的死士哪个能活?”
铁良山顿时后背发凉,他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夫人和公子行踪暴露,在自己身上定然存在某种蛛丝马迹被“黄雀”追踪。铁良山来不及深思熟虑,大喝一声,“夫人,带公子跑,这里我顶着。”
黑衣刺客冷笑一声,“也不算太笨,知道是自己引来了追兵,不过就凭你,想一人力我和扛数千铁骑未免痴人说梦吧。”
话音未落,软剑如同一条毒蛇直击铁良山命门。
铁良山拔剑而出,两人缠斗在一起。
妇人抱着少年往西边而去,东方烟尘滚滚,大股铁骑将至,少年眼光始终落在身材不甚高大却如同山岳一般的铁叔身上,有些人,一别就是一辈子。
少年眼神依依不舍,拼命记着铁叔的背影,记着此处是菉葭巷。
少年挣扎着落地,乖巧道:“娘,我吃了半个馒头有力气了,我下来跑,不要抱着。”
妇人来不及思虑,将少年放下,紧紧拉着少年的小手,在屋舍小巷间奔跑。她不敢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知道能否看见明天的太阳,不知道铁良山结局如何?
拼命奔跑了两刻钟,少年体力不支倒地昏厥,妇人抱起嘴唇发白的少年,来不及查看少年的身体,强撑着奔跑而去。
顷刻间,菉葭巷被黑犬营铁骑如同铁桶一般围住。
妇人躲在一座无人茅屋之内噤若寒蝉,被抓住不过是早晚的事。
忽然,屋外有一阵马蹄声,妇人不敢妄动,只敢瞪大美眸,屏住呼吸。
门外,一名魁梧老者,牵着黄色瘦马,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似乎是累了,坐在屋檐下,摘下破旧的葫芦大口喝酒。
妇人思虑再三,挣扎着起身,打开房门,眼眸似水,楚楚可怜。
老者听见声响,放下了葫芦,转头看去,妇人将怀里少年依依不舍放下,绝美的眸子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散落一地。
妇人果断跪于地上,左手按右手,缓缓叩首到地,魁梧老者缓缓起身,“这位夫人,为何对老朽行此重礼,折煞老夫。”
妇人缓缓抬起头来,郑重道:“奴家自知今日必死,但求老先生救我儿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