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央昨日也干了一碗烈酒。
他看着李从文有些感慨,他总听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不知道对不对,但他却觉得有李从文的地方便有江湖。
杨小央依旧没觉得烈酒的滋味有多美妙,喝了几口就钻桌子底下去了,引来众人哈哈大笑。
第二日醒来,正午的阳光照在了脸上。
杨小央头有些疼,觉得昨日的一切如梦如幻,抬头一看已经有不少人醒来,感情一伙人都睡在了大堂。
急忙找了找匣子,发现就被自己抱在怀里,便松了口气。
但他却能想象小荼脑子里的怨恨,毕竟看了一晚上饭菜却吃不到。
众人陆续醒来,各自抱拳说了声后会有期便十分潇洒地走了,杨小央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可能学不会。
杨小央走到李从文面前,悄悄地问:“一百两银子你花了多少?”
老陈和净远端来了两杯茶醒酒,李从文正拿着根竹签剔牙,闻言瞥了杨小央一眼,“花完了,昨日如此佳酿,百两值得很。”
杨小央刚还在感慨自己似乎也被感染得豪爽了不少,听到李从文的回答感觉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瞪大了眼睛指着李从文说不出话来。
杨小央只觉得一切都没变,唯一变的是给小荼喂饭的时候她竟然没闹,却是让杨小央愧疚了很久。
老天爷挺给面子,比武结束完的第二日才下起了小雨,秋雨绵绵不尽,雨中一辆老旧的马车缓缓向北而去。
“从文,你说凭我这本事是不是天下尽可去得?”
“你嘚瑟个啥,这次来的都是小门小派的年轻一辈,别说真正的高手,就是大门派的年轻弟子都会让你吃亏。”
杨小央觉得有道理,反正他觉得李从文说的都有道理,但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因为他不明白本来一行人好好的要南下去蜀中,怎么就被李从文给骗的北上往长安走了。
根据李大公子的说法是,来了关中怎么能不去看看长安。
杨小央就是这样被说服的,一行人渐渐离川蜀越来越远。
去长安要走一段山路,中途没有城镇补给,只能自己备足干粮。
杨小央咬了一口沾了辣酱的饼子,觉得小荼肯定不爱吃。
他决定到了长安一定要吃顿好的,但又想到自己就剩一两不到了,一时难以下定决心。
杨小央心虚地看着那个据说叫糜子饼的东西,便对干粮失去了信心,他只好做些辣酱稍稍弥补一下,然而鹤山城没有朝天椒,只好加些茱萸凑合。
他吃到一半就下了马车冲进了雨幕,心里还有些忐忑,不知道给小荼吃这饼子自己会不会被骂。
还好小荼吃了一口以后,只是说了句没娘做的好吃就不作声了,也没继续吃,回匣子睡觉去了。
杨小央叹了口气,回到马车上在昏暗的光线下缝他的道袍。
道路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有些泥泞,马车的轮子已经多次陷到泥里。
一行人只好找了颗大树略作修整,等待这场绵绵细雨过去。
虽然背靠大树,但还是不免有些雨落到身上,一阵风刮过让人觉得有些凉意。
由于找不到干的柴火,就算有火折子也点不着火,四人只能坐在树下无所事事。
杨小央抱着匣子,把孔对着天上,自己也抬头看天。
当真有些无聊,他这么想着。
李从文正靠着树干在打瞌睡,净远则眯着眼睛在小声念经。
杨小央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一个字,有些庆幸自己被勒令不得看道经,
至于老陈一个人在喝酒葫芦里的酒,脸上笑呵呵的不知道在乐呵啥。
突然杨小央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赶紧拍了拍李从文,至于净远看他在专注地念经有些不敢打扰他,怕他走火入魔。
杨小央凑到李从文耳边轻声说:“从文,我闻到了烤肉的味道,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