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啊。”楚袖见许黎没走,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竟还有些轻快。说完一拳打向一人,那黑衣人虽听到了同伴的话,见她一拳打来也不敢全信,提刀招架。
谁知楚袖见那黑衣人如临大敌,只是在刀面上轻轻一拍便退了回去。
那黑衣人见楚袖一副真不会武功的样子,暗自为刚才的举动感到丢人,急忙和同伴一起提刀上前。
然而那刀刚挥一半手臂竟突然没了力气,忽又觉呼吸有些困难,艰难低头一看,自己手上竟不知何时伏了一只蛊虫,通体灰白,正一口咬在自己手上。
黑衣人努力想甩掉,眼前突然一黑倒在了地上,脖子上不知何时缠上了条黑线。
就在黑衣人倒下之前其他三人已经冲上,两剑一匕捅入了楚袖要害,不知觉间一盏茶时间已过。
殷红的血瞬间沾满了素袍,楚袖深吸口气,“尔等宵小可知当年为何杨大将军打南疆打了最久?”
那三个黑衣人还在纳闷这次怎么兵刃一下就捅进去了,暗自回忆了一下这次的发力方式,突闻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有点愣神,刚想听听回答是什么就听楚袖嘀咕道:“还不是因为老”
看着面含笑意倒下的楚袖,三人一时竟有些恍恍惚惚,才想起还有个人没杀。
被捆着侧躺在地上的元田见楚袖倒下心中莫名想起了两个字:先生。自己恩将仇报,算个屁的先生。元田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但马上又睁开,眼中泛着坚定。
那边许黎见夫人走了竟莫名平静了下来,只是眼中的灰败之色难以掩饰,拿起脚边躺着的折断的细剑,显得有些茫然。
杨启大哥这时会如何做?转身逃跑或是自刎?要是妻子死在眼前估计怎么样都是会拼命的把。
血顺着手臂流到了剑柄上,又落在了地上,滴答滴答的声音细不可闻
安炎二十三年,春,西凉一山林间。
杨大将军背靠一棵大树,喘着粗气喝着水囊里的水。前胸的铠甲上七八道刀痕纵横交错,有些被砍穿,破口处还有血迹。
许黎从边上走来,身上倒是没什么伤痕,只是有些灰头土脸。
“伤亡清点出来了,御林军伤四千七百九十六人,亡两千一百三十五人。西凉骑兵共两万人,亡一千八百一十一人,还有一千两百零一的俘虏,战马两千多匹。”
“嗯。”杨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我们御林军死了不少权贵家中子弟,这事怎么办?”许黎皱眉问道。
“他们自愿来的,我不可能把每个人都带回去。”
“承恩公的儿子也死了。”
杨启一顿,此次能够退敌多靠那支饵,而当饵的队伍需要一个有才能的人当领头。承恩公的儿子赵立自告奋勇当了那领头人,而杨启和赵立都知道那多半是有去无回的差事。
杨启一边卸甲一边说道:“传令下去,原地休整五日,不必担心敌军来犯。”
五日后,一驿兵来到营中,只来得及拿出藏在身上的信件便晕了过去,被人扶到帐篷里休息。
中军大帐中杨启看着手中的信:恭喜义父以五万步卒退敌两万西凉骁骑,但这朝中依旧动荡不安,望义父功成后早日回京。
“这写的什么狗屁。”杨启嘀咕了一句。拿起边上的纸笔回信:望太子殿下多多学学兄长,虽刚立太子,礼数当全。
写到这一顿,咬了咬笔杆子,沾了点墨,继续写道:老子一个没念过几天书的人写的信都那么文邹邹的,你这个从小吃墨水长大的怎么就写了个这么个玩意儿。
写完又是一顿,抬头闭目思索了片刻,又写道:你刚摄政,威信当立,莫要太过懦弱。
写完叹了口气,让人送信去了,还不忘附了句:不必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