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样是挂断电话,苏琅却浑身不自在,有种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的感觉。
这时,她身后的男人毫无预兆的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越过她的肩头,按一下电梯的行键。
苏琅如梦初醒,才发现这部电梯怎么过了这么半天,还没有反应?就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迟钝,她抢在那男人的前头,用力的按了几下表面粗糙的升键,嘴里还一边暗自嘀咕,“奇怪,这电梯是不是坏了?”
那男人居高临下的又睨了她一眼,这一次,眼尾的不耐,完全变成了另一种赤裸裸的嘲弄,就犹如在嘲笑她像个笨手笨脚的孩子。
苏琅也不甘示弱的斜乜了他一眼,对于他投来的目光,尤其是他那不可一世的表情,说不出的反感和厌恶。
她刚想伸出手,第三遍去按那该死的电梯时。那男人抬起手,用食指轻轻的戳了戳她。
“你干什么?”苏琅捂着肩头,警惕地瞪着对方。
那男人无奈的抿了下嘴,朝她身边挤了挤,健硕的胸膛贴苏琅的胳膊时,有种说不出的玄妙的触觉体验。
他不由分说,用右手的拇指在电梯的行键按了下。一直紧闭的电梯门,突然在叮的一声后,慢慢的打开。那男人丢下苏琅,率先走进电梯……
苏琅还目瞪口呆的怔在原地。因为她压根没闹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眼见那男人站在电梯里,不等自己进去,就要按下关门键。她急忙轻喊一声,在电梯门阖之前,及时的挤进去……
那男人对她又是莫名其妙的一眼。可这一回,苏琅没有在意。
她注意到那男人的目的地是三十四楼,于是站到控制面板前,想当然的按下最高一层——三十五楼的按钮。
但是,这部处处透着诡异和古怪的电梯,活像和她有仇一样,再一次失去应有的反应。
“奇怪。”苏琅皱起眉头,费解的嘟哝着,回过头,问站在身后的男人,“你好,请问一下,我想去三十五楼,为什么这个按键没反应?”
谁知,那男人只是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也不知是懒得回答,还是和她一样不知道答案。
“你不是这里的职员吗?”苏琅狐疑地看着对方。
这一次,那男人干脆连看都不看她了,直接视她如无色无味的空气。
“呵!”苏琅自嘲的笑了笑,依着他的傲慢推断,“就算是高管,也不用眼睛长在头顶吧!”
面对她的讥讽,对方无动于衷。
“还是你……”苏琅睨他一眼,把“压根不会说话,是个哑巴”这几个伤人的字眼,吞进了肚子。
这男人不但没有一点风度,或许还真是个哑巴?
可就算是哑巴,也会对她提出的问题,做出一些相应的反应吧!除非他又聋又哑。否则,以他这目中无人的姿态,绝对超出了地球人的忍耐极限……
苏琅想到这儿,心里一沉,不由偷偷的侧过头,想用眼角的余光,去捕捉对方的手,以及他手的金表,或是一条可能存在的伤疤。
但那男人从走电梯,便一直两手插袋,气定神闲。
苏琅看到不他的手背,却看到他手腕戴得是一只酒桶状的浪琴表。她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沉默寡言,高不可攀的男人,应该不是许轩哲。至少,不是昨天坐在劳斯莱斯里的神秘男人。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像在参加一场谁先说话谁就输的比赛。
沉闷、压抑的气氛,让苏琅切身的体会到一种度日如年的煎熬感。
电梯载着两个人,晃晃悠悠,终于抵达了三十四层。那男人流星大步的走出去,犹如电梯里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
苏琅生怕电梯又把自己送回到一楼,连忙亦步亦趋的跟出去。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电梯外竟然是个椭圆形,呈橄榄球状的房间,透明的天窗,把阳光尽情的招徕进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红的,紫的,绿的,束成球,滚成团,争奇斗妍,花团锦簇。倾斜的阳伞,连同白色的户外桌椅,明明确确的告诉苏琅,这里俨然就是个高空花园。
而正对电梯的墙面,有一排一模一样,全部紧闭的橡木门,让人仿佛是一瞬间走进了电影里的移动迷宫。
那男人已经甩开苏琅,迳自推开其中的一道门。高冷的背影,瞬间消失在门背后。
“喂,等等,这里到底是哪儿?你又是谁。”苏琅一头雾水,绕过桌椅追去,她刚想扭动门把,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是来找许轩哲的,她的目的地是大厦的顶楼,至于这个古怪的男人是谁,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走到旁边的一扇门前,心里只唯愿两件事:一、能另僻蹊径,找到一个正常一点的楼梯;二、千万不要再遇到电梯里那个令人讨厌的哑巴!
可……
十多分钟后。
苏琅站在一间类似健身室的房间里,面对几扇不知会通到哪儿的房门,汗流浃背,不知所措。她从来都不是路痴,但她却在这个像迷宫一样的建筑里迷路了……
藏书室,理疗室,桌球室……苏琅不明白,这幢明明用来办公的大厦里,为什么会修建这么多用来休闲娱乐的房间。
她大剌剌的坐在跑步机,咬牙切齿的盯着许轩哲的号码,没料到想一睹这男人的庐山真面目,居然会有这么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