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情难自抑的抬起手,刚想用指腹感受她肌肤的娇嫩与光滑,苏琅猛然打了个摆子,随后,像被电击似的反手揪住他西装的领口,“告诉我,孩子在哪儿,孩子现在在哪儿?几个礼拜前,他是不是生病了。他是不是有哪里难受,有人照顾他吗?他现在好点了吗?”
“你怎么知道?”那男人一怔,连快贴她脸颊的手,都诧异的僵在了半空。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苏琅顿足捶胸,“我能感觉得到,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啼哭……”
这就是正所谓的母子连心吗!那男人略显疲惫的脸掠过一丝欣慰,旋即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地问,“那么,这是你的答案!”
他以为,没人可以抗拒命运,尤其是女人!
但苏琅不置可否,仰起头,反问他,“你先告诉我,孩子的事。”
那男人明显不悦,突然钳住了她的下巴,犹如是在驯服一只不听话的宠物,“没人可以和我谈条件!”
苏琅懊恼的甩了甩头,试图挣脱他的束缚。这时,从门外传来苏父苏母焦急的声音:
“都过了这么半天,这个苏茜到底带着小琅哪儿去了!”
“我先洗手间看看吧。”苏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的走远了。
苏琅张开嘴,正要大喊大叫,那男人的唇就以泰山压顶之势落了下来,让她的呼救,不得不夭折在对方的口中……
把住她后脑勺的大手,不容她有丝毫的退缩,而对方拆去石膏,伤愈恢复的另一只手,更是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腕,反剪在身后,他用更强势,更灼烈的力道,加深了这个吻……
苏琅的唇瓣,在他的纠缠和厮磨下又痛又麻。她甚至发现对方又没刮胡子。是他忘了,还是他已经老得不需要再刮!
门外,再度响起苏父苏母的对话:
“他爸,小茜她们两个都不在洗手间里呀!”
“什么?你马问问服务员,我四处去找找!”
‘爸,妈,我在这儿,我就在你们旁边的包间里,快撞门进来,快逮住这个无耻的老男人,帮我撕下他的伪装,看看他到底是谁!看看他究竟顶着一个什么样赫赫有名的身份。’苏琅心里急得直叫喊。
但苏父苏母的声音,很快消失在门外。那男人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放开苏琅,意犹未尽的又咬了下她的唇角,“给我你的答案。”而且,他只要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苏琅先尽情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抬起手,猝不及防的想给他一耳光。
那男人反应敏捷,一甩头,躲开了,却让苏琅的指甲,在他的脖子留下几条血淋淋的抓痕。
“这就是我的答案!”苏琅怒不可遏的答道。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努力思考一件事。她之所以如此无助,在这男人面前犹如一头待宰的羊羔,之所以被母亲和姐姐轻视,甚至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都是因为她看不见,她是个瞎子!
所以她要去美国,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治好自己的眼睛。
“呵,”那男人轻笑一声,从她身后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刻着风霜和疲倦的脸,下巴蓄着来不及刮去的青胡茬,又给他平添了几分不修边幅的沧桑,而一双充血的眼睛,说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的睡过觉了。
从三周前,他在办公室内突然接到王妈的电话开始,他便抱着那个被医生宣判了死刑的小生命,顶着刺骨的风雪,急急忙忙的奔赴机场。
随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直在国外的医院,和公司堆积如山的公务间来回奔波。
过去这十几天,能在跨洋的航班小憩片刻,与他都是一种奢侈。所以,现在的他,除了累,还是累!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知道,也明明感觉到她的孩子正遭受病痛的折磨,却一边假惺惺的哭喊着向他讨要,又一边毫不犹豫的选择要飞去美国。
虚伪的女人!
自私的女人!
矫情的女人!
他扶在苏琅脑后的大手突然滑下,带着力道,落在她纤细的脖子,似乎想撕下她美丽的画皮,从她喉咙里,挖出那个和她楚楚可怜的外表不相符的灵魂!
“你想掐死我吗?”苏琅能感受到他的震怒。
“是。”那男人也毫不讳言。
“就因为我对你的新合同没兴趣吗?”苏琅有点被他激怒了。
那男人没有反驳,神色一黯。阴鸷的目光,从她略带挑衅的脸,落到自己的手背。
那儿有一道丑陋的疤痕,从中指的底部一直延伸到他的衬衫袖口下。当然,在被衬衫遮掩的小臂,还有一道更长更丑陋的疤……
他突然笑了,“难道,你就这么想重见光明吗?”
“对。”苏琅的这一个字,回答的掷地有声。
他松开了掐住苏琅脖子的手,也一并松开了她,“一旦重见光明,你会发现这世界比你想像的要肮脏、丑陋的多!”
“呵,自己长着一颗冷血的心,就不要怪别人都没人性!”苏琅想着他奇葩的家人,尤其是对他出言不逊的女儿,不由嗤笑一声,反唇相讥。
那男人睐起眸子看着她,就犹如今天才认识她一般。这样一个伶牙俐齿的苏琅,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尤其是不讨他的喜欢。
他一语不发的丢下苏琅,猛然拉开包房的门走出去。
“等等。告诉我,是不是王妈在照顾孩子?”苏琅追了两步,隔着包房的门,大声问道,“告诉我,孩子的病是不是已经好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男人在门外的嗓音飘乎不定,阴沉沉的,绝对是针对她赤裸裸的打击和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