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响起同时，刹那间，裴真真感觉到胸口的烤鸡法宝透出一缕刺骨凉意，但这会他也顾不了许多。

“师姐小心！”裴真真猛地一把拉过陵游将其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下塌落的碎石。

不巧，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块正好砸中他的后脑勺。“啊！”裴真真惨叫一声，陵游心中一颤。随后更多碎石砸了下来，就听他不断有节奏地喊道“啊！啊啊！啊啊啊！”直到陵游都听习惯了。

过了一炷香左右，通道才渐渐恢复平静，期间有无数石块砸向裴真真的后背与头上，此时四周一片漆黑，陵游抓着他的胳膊焦急问道“师弟你没事吧？”

裴真真揉了揉头，同具仙魔两道筑基期的他，肉体强悍无比，即使这么多石块砸下来，也只是磕破了点头皮，他估摸着骨头没有受伤，把手上的血在裤子上蹭了蹭，憨笑回道“没事，没事，要不是这样比较帅，我就直接用脸来挡了。”

陵游还是不放心，赶紧祭起晨曦用温和的火光将周围照亮，仔细观察裴真真身上伤势，却见他额头上满是鲜血。

陵游的美眸中写满了心疼，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啊！”裴真真又一声惨叫，随后指着她的脸恐地叫道“师姐，你，你！”

陵游不解，也指向自己疑惑问道“我怎么了？”

眼前是一张七八十岁女人暮气沉沉的脸庞，虽然依旧五官精致，但上面已经深深刻满了的岁月痕迹。

“我怎么了？快说呀！”陵游焦急又问，随后忽然间察觉到了什么。

“我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沙哑？”

“我的手指怎么干枯的犹如树枝？”

“我的头发怎么也变成了白色？”

未老先衰，韶华白首，原本娇美可人的玉颊转眼间变得如此苍老。

对于这么一位清丽无双的妙龄少女，简直就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叫她眼见自己乌黑亮丽的秀发变成了花白无光，雪白娇嫩的皮肤现在粗糙不堪，远比杀了她还要难受百倍。

陵游颤巍巍地伸出手来，去抚摸自己布满褶皱的皮肤，又拔下一缕枯败的白发紧握手中，“啊！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哭喊在通道中远远传开。

裴真真望着她难受的样子不知所措，只好安慰道“师姐你别着急，等我们回了门派，兰长老一定有办法医治你。”说罢又上前两步离她更近一些。

“走开！不要靠近我！”

苍老的陵游举起右手，向正在靠近的裴真真指去，她的泪水决堤般地涌出，绝望地说道“我们连身处何处都不知道，根本就出不去，我只会活活老死在这！”

她再次用手摸着自己松弛的脸庞，就像抚过一块干枯的树皮，颤声问向裴真真“我现在是不是很老很丑？声音也很难听？”

裴真真望向那刚刚还比星辰更加璀璨的明眸，现在却变得浑浊无神，娇嫩如花瓣的芳唇，也是暗红干裂。

又想起了昨晚那月光下美到极致的面庞，他不由得一阵心痛，恨不得代替陵游去承担这一切。

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急忙道“不，师姐你是最漂亮的，世间有许多男子都爱慕你到不能自拔，比如苍云派就有你的舔狗团。”

“你骗人！我就是个丑八怪，老太婆，根本不会有人喜欢我！”陵游已经有些近乎癫狂，失去美丽容颜的她只想一死。

说罢，她就艰难地撑起枯朽的身躯，提步要向身后的石壁撞去，却被裴真真从背后紧紧搂住，大声叫道“我喜欢你！”

“师姐我喜欢你，不管你的容颜苍老与否，倾世也罢。声音甜美与否，沙哑也罢，我都会一直喜欢你！”

陵游完全不信他口中所说，这世间男子都是以貌取人，永远爱慕年轻美丽的女子，哪个会喜欢一个丑陋的老妪，就在她想要用力挣脱之时，两人忽然间目光相接，这一刹那她随即怔住了。

这是一双亮如寒星的眸子，从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目光，即使如此近的距离对视也没有一丝的游离，陵游能真切地感觉到他此刻并未说谎，而是正在许下天荒地老，永久不变的誓言。

裴真真之所以这么做，他并不是为了安慰陵游，而是因为心痛，钻心刻骨，远胜过刀绞般的痛楚。唯有这样告诉她，唯有这样抱着她，自己才会稍微好受些，心里才不会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