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明日朕再给你找个新师傅,快吃饭吧,多吃点。”崇祯一边喂女儿吃饭,一边对朱慈烺道。
他并没打算让儒生来教育朱慈烺,萌学阶段还没所谓,待以后朱慈烺长大了,他定然是要亲自教的。
即便再给他找师傅肯定不会是东林党,但儒生总归是有局限性,哪有后世的思想来得先进。
晚饭结束后,先后有下人把朱慈烺和坤兴接走,崇祯当晚自然在坤宁宫留宿。
当天晚上,崇祯成长了很多,以至于第二天差点没起来。
然而同样是在当天晚上,对于刚被去职的东林官员来说,却是个十足的不眠之夜。
京城内一处不起眼的府宅中,早已聚满了人,坐在左右正位的正是内阁大学士吴宗达与文震孟,除了此二人外,还有各部的尚书、侍郎足足有十几人。
酒菜早已摆满了桌子,山珍海味、鱼翅熊掌、燕窝鲍鱼,与崇祯一家子的萝卜白菜炖豆腐相比,丰盛了不知几何,然而却没人动筷子。
“吴大人,难道我等就这般离去吗?”酒桌上,前左都御史唐世济叹了口气道。
今日之事着实出乎了在座之人的预料,谁也没曾想到当今陛下竟然如此有胆气,竟然敢直面如此多朝臣的请辞。
不当官不知权力的美妙,说句实话,他们又何尝想离开呢?
寒窗苦读十几年,多少个日夜苦读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考中了进士,而后又经历多少年的官场沉浮,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他们只是想不通,陛下为什么非要与他们过不去呢?
这些年来他们同样是为了朝廷鞠躬尽瘁,没有他们朝廷可早就跨了,陛下不念他们的辛劳,反而却要把他们全部赶走,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去,让他们心间更加愤懑,甚至对崇祯起了恨意。
身为既得利益者,他们自然看不穿,即便看穿了也不会去割自己的肉,但倘若崇祯在此定然嗤之以鼻,然后对他们说一句,寒窗十年怎么没把你冻死?
“哼!自然不能如此坐以待毙,陛下不准我等即刻离去,想来就是想让我等看看他的能耐,好嘲笑我等不自量力。
此番回去,老夫便给那些贪恋官位的家伙传话,敦促他们请辞。”吴宗达抿了一口酒道。
“对,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些人简直是鼠目寸光,如今正是需要我等团结一心的时候,这些人却掉链子!”前刑部尚书冯英义愤填膺道。
崇祯同意他们去职顾然让他们吃惊,但更令他们难堪的是,一起请辞的同僚至少有三四百位,然而真正如他们一样当天就请辞的,却只有不到一半。
文震孟一直坐在吴宗达旁边没吭气,闻听冯英之言,凝重的开口道:
“依老夫之见,只联络京中官员还不够,老夫回去便去夜访国子监祭酒孙大人,让他申明大义,号召举子们一起反对陛下所为。
除此之外,吴大人,我等还需写一封联明信,让复社之张溥代我等向江南士子表明决心,并知会南京城六部官员,让他们与我等并肩作战。
老夫就不信,陛下难道敢与天下所有读书人为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