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皇宫内,雨水顺着屋檐落下,滴滴答答的落在窗外的叶子上,泥土的味道和空气的湿润沁人,楚善渊看着这雨幕,陷入了沉思。
从当日话说开之后,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叶洛初了,在将军府安排的暗卫也曾经汇报过,叶洛初在家中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想到这里,楚善渊心里便有些心塞。
一番心意放在了台面上,而本该接受心意的人,看了一眼便走了,一个反应都没有,换成谁不会开心。
楚善渊觉得叶洛初就算不接受他,也不应该避着他。
对于楚善渊来说,这场告白的结果,一开始就是拒绝,可反过来,这结果本就是在预料中,顶多就是个过程,不是结果!
既然是个过程,便做不得数,那他便还有机会。
“来人!”楚善渊对着门口喊道。
“陛下!”蓝姑姑躬身应道。
“你亲自带着黄金一百两去将军府,就说是赏赐叶洛初救驾有功的赏赐。”
“是!”蓝姑姑低垂着头,听到楚善渊的吩咐时,微微挑眉。
本以为这大半个月过去了,陛下的心思也随着那天淡去了,可目前看着这情况,应那句,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
而这明月宁愿要黄金,也不要陛下!
“等一下,她领完赏赐之后,让她进宫谢恩。”楚善渊喊住离开的蓝姑姑。
“是!“
“算了,算了,还是别让她进宫谢恩了!”
“是!”
“等一下,还是让她来吧!”
“是!”
“算了,让她自己看着来吧!”楚善渊在一番纠结之后,有些颓废的靠在椅背上。
怕她不来,又怕她因为命令而来!
若是因为命令来了,那么对于他来说,他对于她的感情又算什么?
不是发于心而出的情,即使得到了,也味如嚼蜡,无甚意义!
“是!奴婢会将陛下的心意带到,且不会以皇命的方式,陛下放心,奴婢定会把此事办的稳妥!”蓝姑姑心照不宣的对着楚善渊回道。
座上的楚善渊闻言,随即勾起一丝嘲讽的笑道:“朕自己都不知道朕想怎样,或者说朕还能怎样,他人又怎会体会朕的意思!”
这嘲讽不是对着台下的蓝姑姑,倒是有些自嘲的意思。
“奴婢虽不似陛下聪颖,但年轻时也曾倾心过,其中的喜与忧也经历过!“蓝姑姑浅笑说着,此时倒不是君臣,却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
“奴婢刚开始便发现了陛下的心思,大概是从那叶小姐受伤之后,您的态度就慢慢变了。
她也知道您身份这个秘密,若是那叶小姐有一丝不轨,便是万劫不复,您想清楚了吗?她真的值得吗?”蓝姑姑眼中满是担忧。
她多次想劝说,但心知楚善渊的脾性,认定的事谁都动摇不得,说了也是徒增嫌隙,多次作罢,可楚善渊确却是越陷越深,有些难以自拔!
最坏的结果,两败俱伤,陛下身份泄露,将军府满门抄斩,而那最好的结果便是,叶洛初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陛下,皆大欢喜!
可陛下想皆大欢喜,叶洛初愿意吗?若是愿意,半月前,她离开时,陛下便不会是那般落寞的神情吧。
楚善渊微怔,狭长的双眸慢慢阖上,值得吗?对啊,值得吗?
枉他一路的算计和谋略,一句值得,让他有些迷茫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没觉得自己会输,因为他认为叶洛初一定不会说出去,正如她不会利用感情来操控自己一样!
这信任从何而来,或者说是那所谓的爱慕吧!
而楚善渊迷茫的地方,是因为爱慕而信任,还是因为信任而爱慕,他不想分不清了,也不能分清了!
“朕会好好思索你说过的话,东西还是按照我刚才吩咐的送你吧!”楚善渊凝眉想了想,便吩咐蓝姑姑把东西送去。
以现在的叶洛初,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在他的面前要赏赐了吧!想着当日的场景,真是让人有些怀念,楚善渊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浅笑,但是想到,这人现下正躲他的紧,嘴角又缓缓压了下去··
将军府,叶洛初也是不好过,将才蓝姑姑带着赏赐来的时候,她有些惊讶,但是后来面对着一百两的金子,她屈服了,迎头而上!
好一计引蛇出洞!
叶洛初露面之后,蓝姑姑便私下与她说话,话倒是不多,只有一句,“寤寐思服。”
叶洛初听后一愣,随后茫然的看着蓝姑姑,想询问。
蓝姑姑却不看她,看着皇宫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这四个字应该是他想让带过来的,却又迟迟没有说出口的话吧!”
叶洛初从接到那一百两金子后,便有些魂不守舍,坐在桌前托着腮,思绪也不知跑到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