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个小时里,那男生在闹市里东家问问,西家跑跑,比起女孩子逛街还卖力,只是苦了跟在后边的喜水,眼瞅着转了一圈又一圈,停留时间最长的是一家偏僻的纸扎店。
直到男生背的背包鼓起来,终于开始往一个方向走去,喜水顺手买了件雨衣披上,提身静气似有似无的吊着尾巴。
所以跟踪的最高境界是溶于周围环境中,就像变色龙或者章鱼。
喜水这会儿就是扮演在漫漫雨雾中隐形人的角色,却发现完全多此一举,前边20米左右的目标根本连头都没回过,好像满怀心事。
周围路人越来越少,直到拐进一条小路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这条小路从学校后门延伸到荒无人烟的野地。
说是野地不太确切,因为到处都是被推倒的黄泥民房,碎砖破瓦四下里散落,残缺的家具在雨雾里像狰狞的烧死鬼。
雨水打在瓦砾里发出“沙沙”的声音,直到再也见不到一盏路灯,周遭是沾衣即湿的蒙蒙水气,只有微弱的云间反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男生越走越快,轻车熟路,穿梭在满是碎石废弃的荒地,跟在身后的喜水后悔不迭,几次三番一脚踏进水凼里,鞋子里边袜子都湿透了,滑腻腻的像钻进去条泥鳅。
身上也几乎被雨水沾湿完,破雨衣一点也不管用,怪不得说便宜没好货,好几次想打退堂鼓,这个时间点躺在床上玩手机不要太舒服。
眼瞅着前边男生身影几乎快看不见,就跟兔子似的,黑灯瞎火反而跟被狗撵得似得跑的飞快。
喜水暗骂一句,也别顾什么稀泥烂路了,抡起火腿跑吧,除非真得想跟丢,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在漆黑雨夜里,在天翔职业技术学校后校门那一片拆迁的荒郊野地里,两个如同鬼魅的身影间隔百米有余上演了一场狗抓兔子的好戏。
直到兔子一下子没了!
喜狗一个急刹车,什么情况?明明越跟越紧,不可能跟丢啊,总不能凭空蒸发啊?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下子扑面而来,打在一头雾水的喜水脸上,唆着牙帮子,正儿八经感觉有点玄幻。
那么大一个活人……难不成掉进洞里了?
洞?洞!喜水想起那家伙买的糯米,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