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是存在天才的,别人用几年学会的东西,他们看一眼试一试便能熟练掌握,别人穷尽心血的研究,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应该人尽皆知的常识。
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有些时候人与人的差别,比人和狗都大。
苇名真一深知这一点。
真是因为自己是没有才能之人,只能用作弊的方法在一次又一次的死斗轮回中一窥天才们的境界,他才更明白,道场中央击面得胜的少女身负着多么珍贵的宝物。
上一个他见到的天才是只狼。
从见到天狗,参透《苇名流》,再到学会一心毕生经历所化的绝学《苇名无心流》,于芦苇荡的月下用剑对战被孙子从黄泉拉回来的剑鬼·全盛一心并得胜,其实只过去了一天而已。
狼是真正的天才!
而现在,另一个天才出现在他面前。
苇名惠,自己的妹妹。
虽然没有狼那么离谱,但在自己当初心血来潮为她演示过苇名流之后便再也没教过她。他已经记不清当初为什么会想到教她苇名流剑技了,或许七分是为了让妹妹能有自己的防身手段,还有三分是自己的私心吧。
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下点以前的什么。
这样的想法。
“哥哥,看到了吗?”
少女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人群自动为她让开一条路。弯月似的眼里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和方才擂台上那冷冽的判若两人。
在剑道部为了吸引新生开办的剑道体验上当着许多新生的面干净利落地弹刀击面干掉了三年级的学姐,说实话挺过分的。
苇名真一甚至看到那位三年级战败之后眼睛都失去了高光,希望她以后还能握得住剑。
其实这种行为和踢馆没什么两样了,但是苇名惠应该不清楚其中关窍,他也不会说什么。
上了擂台就要有落败的心里准备,惠没有违反什么规则,只不过是个在家长面前挥舞满分试卷的孩子。
就算行为不合情,但是合理。
如果对方想借此找麻烦话,他也不是吃素的。
他可不想让妹妹受委屈。
苇名真一回想着少女方才的结束战斗用的苇名一文字。
刀落柔顺如水,垫步震猛如雷。
就方才十分短暂的交锋里那一进一退,一撩一劈,一守一攻的水平,已经超越研习剑道半生的苇名武士了。
虽然面对实战时的心态,应对突击时的变化之类的能力仍需要锻炼,但纯正面对攻而言,方才的弹刀接一文字一气呵成,就连苇名真一也挑不出毛病。
“很棒,一直有练习吗?”
“在国中的剑道课上一直在偷偷练习。”
惠吐了吐舌头。
“这样啊……”
苇名真一轻轻揉了揉少女的头,他很想多夸两句,但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他不知道惠拥有这样的天赋是好是坏,仅仅是利用上课的时间练习剑道,就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她才15岁。
屑一郎要是有这种可怕的天赋,还需要追求什么不死之力,直接继承一心的剑圣之名就好了,甚至站在一心肩膀上的他超越苇名也不是不可能。
世界还真是残酷。
为什么之前一直没发现妹妹剑道的天赋呢?
他忽然想到。
甚至那段时间还以为她很笨,怎么教都教不会,之后也放弃了。
他不知道是少女故意装作没学会,还以为是自己遗漏了什么事情。如果那段时间就发现妹妹的天赋的话,可能连苇名无心流的秘籍也会一起传给她吧,当然,他战胜修罗自创的超越苇名无心流的剑技是不会教的。
倒不是敝帚自珍,而是那种剑技说实话就连他也不知道怎么教。因为太过离谱,以至于到平时战斗根本用不上的地步。
他把那剑技命名为——风灵月影流。
“请问,是苇名惠同学吗?”
女声在苇名真一身旁响起,他警觉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了。
他还蛮期待发生小说里那种打了小的来老的,然后越打越老的剧情的。虽然自己是个不会法术的废物,但是就剑道而言,对付这里的人不说小意思,那太嚣张了……
中等意思吧。
反正他已经拿过全科满分,靠着变态的身体素质在田径、游泳、篮球等运动全校制霸,在所有学生眼中都是怪物一样的存在,他不介意自己的事迹里多加一条剑道。
当一个“怪物”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比如他当初还在一年级的时候,就算面对三年级也可以挺直腰板,不用在意学校里腐旧的前后辈关系。甚至占着理把人家骂一顿没人敢说他什么,也没人敢找他麻烦。
他以前试过低调,但是总会有一些麻烦会找上你。
久而久之他也明白了在这片土地上想要像在海那边那样安静生活是行不通的。
虽然都是东亚文化圈,但是以前那些遣唐使好的仁义礼智信不学把儒家那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玩意儿学了个透,化作思想钢印打在了整个民族上。
全世界只有天皇是真正的万世一系,就算战国最乱的时候也没有变过。
这种思想即使现在也依旧如诅咒一样拖累整个岛国。
政客的儿子还是政客,商人的儿子还是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