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夙罂差点叫出了皇上两字,要给皇上行礼。但皇上马上摇了摇头,手中折扇收在掌中敲了一敲,竟是一介风流书生才子的文人作派。这皇上虽然年过四十,但他相貌有天子之威,这中年的男人也自有一番风华,仪态更是不输给少年和青年人。
“嘘!”他身边带着的一个大内侍卫高逸,也对夙罂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家老爷姓王,叫王祯,是江南来的富商,素来喜欢画,碰巧经过,进来看看有没有值得收藏的画。”
高逸并不认为,皇上会这么闲,为了赏画就微服出宫。所以,皇上此行必有深意,只是他也不知道皇上为何要微服出宫。皇上所思所行,一向莫测高深,并不是他一个侍卫能揣测到。朝中大臣那么多,个个都是人精,哪个不想揣摩圣意?只是,真正能揣摩到七,八分的,也没几个人。
夙罂心领神会,将王老爷迎进了牡丹画廊:“原来是王老爷,请进。王老爷请随我来,既然是同道中人,都喜爱画作,我保证王老爷绝对不虚此行。我们画廊的画每一幅都是佳作,并非出自同一个人,是几个人的画作一起展览。”
夙罂有意将楚华胤带到白牡丹所绘的一系列画作之前,给皇上介绍道:“此画作者姓白,名牡丹,正是此间画廊的主人。今天所展画作,大多出自她的手。她今日所展系列画作取名“童年梦境”。据她所说,她所画皆是童年之事,却都只在梦境之中。”
皇上楚华胤看到这些画作时,神容当场变了颜色,此刻经夙罂解说,才问了一句:“既是童年之事,为何只在梦境之中?那应是在记忆当中才对。”
夙罂看到,皇上表现得虽然很平淡,但她刚才捕捉到了皇上的表情有那么一刹那间变得十分萧杀,眼神如刀子般凌厉,而后又象在回忆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夙罂平静地说道:“因为,白牡丹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女子。这些画作是她凭着最近断断续续的一些梦境创作出来的,所以取名梦境。她说,虽然是梦境,却又象曾经身临其境般,似曾亲身经历过,象是她的童年,所以,最后就定了童年梦境。”
皇上每多看一幅画作,脸上的表情就多一份冷寒,这时看到第四幅画作时,更是神容俱变,问道:“她为何失忆?”
夙罂看了那幅画作一眼。这第四幅画上栩栩如生地绘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和一个小一,两岁的女孩子。女孩子紧紧抱着男孩子,背后中了一箭。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脸都有些朦胧,但男孩子手上拿着的一个鸡毛毡子却画得极为精细。还有,男孩子束发的一个金饰,以及女孩子头上的一支簪子也画得甚是精细,连花纹都是一丝不苟。
夙罂被皇上的神容惊到,压了压心中的悸动,才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据她所说,大约是十四年前吧,她被人追杀掉落断崖,昏迷了很多年。幸得名医所救,一直没有放弃,最近才终于奇迹般地苏醒过来。醒来后记忆全失,也是最近才做了好些梦。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梦境是不是曾经丢失的童年往事,还是纯粹的梦境。因为发现自己擅画,就画了出来。”
皇上满脸寒霜:“这几幅画,本公子买了。夙小姐,本公子可以见一见这位画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