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风冬一院急诊科的诡异事件似乎也符合这一规则。
林宇不是个迷信邪门歪道之人,小时候虽然也读过聊斋志异、也和同学一起挑战过香港早年的恐怖片,什么办公室有鬼、山村老尸、凶榜、异度空间、第一诫这种,要说恐怖,这些电影的封面图片着实令人害怕。
就算是张国荣的颜也挡不住异度空间海报上令人心神不宁的阴冷气氛,第一诫也是一样,余文乐当时的颜值绝对能打,郑伊健也是征服了足足一代人的港星,海报上颜值如此闪耀的两个人也挡不住年代感恐怖感。
到了后来,香港电影开始走内心恐惧流之后,杀伤力相比之前仅仅是夺人眼球的恐怖,心灵震撼上又更强了一些,有些问题甚至在看完电影以后仍然在脑中挥之不去,每每想起都背后发凉,比如明明数来数去只死了九个人,为什么电影里的主角说死了十个
与探讨内心恐怖相比,早年的香港恐怖电影更侧重“恐怖”两个字,诡异的语言,诡异的镜头,都是围绕着如何让观众害怕,只要怕了票房就有保障,要说出演这些电影的演员心理独白大多如此:“我是走程序死还是直接吓死?”
现在林宇也想问问这个问题,他来到风冬市的意义何在?是为了吓死吗?那么是让他走程序还是直接吓死?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林宇想说,“我想直接吓死。”
退出游戏一了百了,总好过现在这样。
他真想对着一个可以让他说出真心话的人说上一遍自己不过是躺在床上玩游戏,就忽然晕了过去。
也许小夏是个可以倾诉的人?
想到这里,林宇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走廊上的病人仿佛看到了林宇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笑意,都跟着笑了一笑。
“你怎么样?还是和我一起在护士台等刘主任回来吧,有什么事和刘主任说说?刘峰在风冬第一医院工作了三十多年,今晚这种事我们还是问问他吧。”
“也好,反正我也不能真躲到值班室,找点事情做做吧。”强迫自己想了一会香港恐怖电影中的剧情,林宇的恐慌也稍稍少了一些,以毒攻毒的确是个好办法。
等刘主任回来的这段时间,林宇打算好好整理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有两件事他特别在意,第一是关于刚才那通电话的,找他的人会是谁呢?听到对方说完“是我”之后,林宇就开始魂不守舍,脑子里彻底空白,就像被灌进了一桶石膏粉,什么思考能力都没了。
林宇不是这种遇到点事都会吓得半死的人,又不是女孩子,男孩子从小装胆大也能多少装出点胆子来,林宇突然无法思考是因为人的正常生理反应。
林宇自己是学医的,了解大脑神经在遇到危急时刻第一反应经常是逃避现实,比如守门员看到球飞向自己第一反应都是闭上眼睛,直到训练时间足够长之后,守门员才能做到面对不论多么快速向他飞去的足球都能睁大眼睛直视目标。
刚才那人说了“是我”之后,林宇没能接上话这件事,他并不责备自己,而是以宽以待己,宽以待人的心情叹了一口气,心想,也罢,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一次没能说清楚的话总还会有下一次,自己什么都不做也能等到即将发生的事。
想到这里,林宇也很难说清这到底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现在可以说他的小命都有危险,脖子上的黑印就像一个倒计时的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爆。
他当然可以确定自己干干净净的二十年人生绝没有招惹阴间之物的可能,要说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绝对是一件都没有,就是个普普通通到连鬼也懒得看一眼的那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