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案几翻起落在地面,激起尘埃的反抗。
袁绍很少发这么大的火,从界桥之战过后,他的路途越来越顺利,名望威加四海。
董卓死亡,击败公孙瓒,他一跃成为天下最强的诸侯。
现在他再次感到愤怒,不是为别人,是为他眼里如豚犬一样的人物,陈王刘宠。
他派出去的使者竟然被杀了。
那个蠢货没点脑子嘛,他真要想杀谁,又怎么可能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
这事摆明就是吕布在暗中操作。
实施者的手段极为高明,没有将陈王和骆俊一起杀死。
暗杀骆俊,留下陈王,就可以谎称是他为逼陈王出兵,才会只杀一个反对出兵的国相。
导致他这些天的等待白费了。
袁绍重重呼出一口气,余怒未消,帐外有人开口,“报,州牧,有急件从邺城赶来。”
“还不拿进来!”他心里一惊,怕再次出现黑山贼占据邺城的事情,疾步上前。
门外的人进来,手捧着急件。
他抢过,展开一看,十指猛扣,上面是审配发过来的消息。
鞠义接受朝廷册封的幽州牧,阎柔,鲜于辅也一样。
蠢货!蠢货!
袁绍猛地撕烂急件,恶狠狠盯着面前的信使,那目光充斥着将人燃烧殆尽的炽烈。
信使一会儿,已经满头大汗,呼吸困难。
“下去,提一桶水过来,不要热的。”
袁绍冷冷地吩咐。
信使如临大赦,慌忙从这里跑出去。
他手死死抓着剑柄,鞠义!鞠义!
当年界桥是鞠义力挽狂澜,才让他没有败给公孙瓒。
众多将领之中,他格外器重这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却又头疼鞠义那个性格,桀骜不驯。
除他之外,看不起麾下任何将领。
他当初之所以赶走吕布,原因就是和鞠义有关。
一个鞠义就够他头疼,再来一个吕布,他是真受不起。
现在鞠义都敢不请示,直接接下幽州牧,将他这个当主公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是想要造反吗?
袁绍眼神在杀意和迟疑之间转换,一时难以拿定主意。
过了一会,信使还没有提水回来。
沮授,田丰,郭图等人已经赶到这里,瞅一眼翻到的案几,心里都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齐齐拱手行礼。
面上工作结束,田丰立刻发问道:“明公,发生何事让您动怒?”
“哼,坏事总是接二连三,你们都看看吧。”
袁绍捡起撕成两半的急件,丢给田丰,又走到案几翻倒的地方,捡起陈琳死亡的汇报,拿给郭图。
让他们相互传阅。
信使提水过来。
袁绍接住水桶,二话不说,直接提起来倒在自己头上。
哗。
冰凉的水渗透全身衣物,冷得他打寒颤,水沿着袖子滴在地面。
“明公!”田丰失声惊呼,急忙跑上前,慌忙道:“不过一时失利,您何至于轻贱贵体。”
“元皓不必担忧,”袁绍笑着回答,手丢下木桶,大步走到侧面案几,很没有世家礼仪地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