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不得人人都是高顺。
或许这就是屁股决定立场。
他坐在这个位置,就注定不可能嘲讽仁义,宣扬弱肉强食。
董卓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撕开仁义的外衣,露出隐藏的真实,下场就是自己也被那个真实吞噬。
“你说的没错,公仁。”吕布结束这个话题,拉着董昭的手,往城楼走去。
立于城门上的城楼是洛阳少有没有烧毁的建筑物。
董卓认为,烧光城内,移走人口,这座城已经废了,就没有特意烧城楼。
再次入驻洛阳的吕布,选择城楼充当自己的歇息之地。
一夜过去,在天空灰蒙蒙的时候,部下急急来报,“温侯,敌军出现在五十里外!”
吕布从硬邦邦的榻上迅速起来,“帮我穿甲,通知董都尉和司马仓官。”
仓官在军中算是官小,实权大的职位。
打仗嘛,将士勇猛之外,粮食更重要,没粮就不能打仗。
司马朗有在荀彧底下待过,对管粮之事,应付地很清楚。
但管粮是业余。
作为随军出征的两位谋士之一,他主要作用还是帮吕布出谋划策。
一听到敌军在五十里外,司马朗急忙起来,简单一洗把脸,漱漱口,他整理一下衣冠,才匆匆出门。
下到城楼之外,他小跑过去,“温侯,董都尉。”
吕布抬起手,道:“你们有没有听见声音?”
司马朗疑惑道:“没有啊。”
吕布没说话,继续凝神去听,凝重如瘟疫一样,迅速传遍全军,空气变得格外寂静。
轰隆隆。
蓦然间,滚雷般的声音从远方呼啸袭来,一抹黑线从地平线升起,裹挟的烟尘宛如滔天巨浪翻腾。
这不是百骑,千骑,也不是万骑,是十几万!
立于城墙,人根本看不见尽头在哪里,无边无际,其霸道的姿态足以摧垮初见之人的心志。
司马朗险些跌倒在地。
吕布伸手扶住这位年轻的谋士,目光扫过左右,董昭面色苍白,没有血色。
士卒无不色变,胆怯者连兵器都丢掉。
若非置身于坚城之上,在平原接触,怕是对方还没过来,己方就溃不成军。
吕布没有开口提升士气。
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没用,像是狂中飞舞的落叶一样。
连太阳都不敢直视这样的军容,躲在灰蒙蒙的云层之下。
西凉军没有一口气冲过来,停在十里之外,震耳的轰鸣渐渐平息。
烟尘旋过马蹄,渐渐扬起,随着风向往后,像呼啸腾飞的巨龙,冲入灰蒙的天空。
旗帜如林。
沉默的姿态展现出西凉军昔日第一强军的骄傲。
吕布笑道:“可惜,统领此等强军的人是李傕郭汜这种鼠辈。”
司马朗很想开口附和,却发现脸庞肌肉似乎凝固,连个笑容都扯不出来。
他心里有些懊恼。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很少有人能做到。
司马朗做不到,所以他很佩服,面不改色的温侯。
从西凉军前排脱离数十骑过来。
吕布伸手道:“拿我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