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大舅,他还有点印象,毕竟原身小时候在姥姥家住了两三年。
后来秦雪梅再嫁,中间也见了一两次,最后疯妈疯了之后,就彻底没了联系。
不是说没有亲情,都各自成家了,要顾着各自的小家庭。
再说陈家村和姥姥家不在一个县,中间隔着百十里地,骑车也得骑一天。
路途远,交通不便,这关系就越来越淡,等到疯妈疯了之后,就彻底没了来往。
至于说眼前的“姐”,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估计是哪个表姐吧!
而且她看他第一眼,这眼神有些冷,好像关系不大好,他也想不起来原身和这位“表姐”有过啥过节。
只得一笑,上前挺热情的冲着俩人笑说道:
“大舅,姐,你们怎么找到这的?”
秦铁生眼球带着血丝,昨晚躺在医院椅子上,那睡得着。
如今看着完好无损的外甥,适才激动的心情稍稍平缓了些,语气里又是埋怨又是亲切道:
“昨晚都来了,等了一夜,唉!你这娃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你妈现在咋样了?医生怎么说?”
护士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陈平安拉着秦铁生的胳膊,几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说起来。
“是我的不是,当时急着带我妈看病,就没顾上。
医生说中间停药时间太长了,这得住院治疗三个月。
现在情绪相对来说稳定些,就是还是不大认得人,不过吃饭上厕所,她自己有意识了….”
哦,好,这个就把最大的问题解决了。
要知道多少精神病患者,最难堪,最羞耻的就是生活不能自理。
作为一个人,她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
秦铁生是咋找来的呢?
这不是夏天地里没啥农活,他就和村里人一起,进城当建筑工挣钱。
今年,工头领着他们就跑到南X县了。
在工地上的时候,他就在想着抽空去看看大姐。
这么多年,自大姐疯了之后,许久都没看她了,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还有外甥和外甥女,也不知道长成啥样了。
他这边正打算着呢!晚上工地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就蹲在地上,边吃边聊。
就有本县的一个农民工端着饭碗说道:
“你们听没听说,咱县有个村,前两天发生一桩奇事。
那娃在桥梁工地上替人下井时出事了,这人都死了两天了。
等到装进棺材里,抬山上埋时,半道上突然诈尸了。
把抬棺的人吓得几哇乱叫,扔下棺材就跑了。”
“真的,假的?”
就有人吃惊的问起来,身边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听稀罕事。
“当然是真的,我表姐家的侄媳妇就是他们村的,听他们娘家人说的,那还有假。”
“赶紧说后来呢?”
就有人不满意打岔,催着他往下说。
这人擤了一下鼻子,在鞋面上擦了擦后,接着道:
“后来那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脚把棺材盖给踹飞了。
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了,把一帮老少爷们,妇女老太吓得魂都飞了….”
“净胡说,那棺材盖都用大铁钉子钉着,怎么可能踹得开?”
就有人不服气质疑起来。
“你懂个球,那棺材盖薄的很,是杨木板子做的,脆的要命,怎么踹不开?”
这人见有人质疑他,不由恼怒的喝道。
这么一说,就没人质疑了。
原来是杨木呀!
那是够脆的,不过咱这地方挨着大山,一般都是用柏木,松木做棺材。
这家也是够抠唆的。
就有人问,那这在工地出事了,那工地不得赔钱呀?
赔呀!怎么不赔,赔了足有十万呢!
嚯!这下炸窝了,群情激动,各个羡慕的要死。
也有人看不下去了,就鄙夷道:
“赔了那么多钱,居然用最便宜的杨木做棺材板子。”
“幸亏用杨木,要是用柏木做的,人不得憋死了。”
“可不是嘛!”
众人七嘴八舌的,在那里议论纷纷。
秦铁生听着好奇,也符合着说笑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