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事件后,祁泽如愿升为了正五品兵部郎中,掌管军籍,和祁成一个品级。祁成听到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气都有些顺不过来,逼祁哲读书就逼得更紧了。
祁哲为此气得牙痒痒,怎么祁泽升的这么快,他才没到兵部几个月。赵氏依旧每天过来给祁哲送补品,知道祁哲为祁泽升官的事内心烦闷,就劝道:“刚开始升得快,也许到后面就不容易了。如果你考中进士,为娘相信你升得也快。”
赵氏倒是想给祁哲举一下祁成的例子,但好歹是他的丈夫,当着祁哲的面实在不好听,男人都好面子,这一点赵氏还是懂得的。
祁远听了后倒是很高兴,在阙喜堂用膳时赞叹祁泽进入兵部不久就得到了郑慎的欣赏。祁闻和祁琛脸上没多大表情,两人都是面上十分开心地恭喜祁泽。
“前几天,宫里送来请柬说是皇后娘娘明天要在秋月苑举办赏菊宴。此事重大,皇后娘娘也多年不曾举办过。明日李氏与赵氏你们一起带着引之和韶仪去吧,子扬留在府里读书,这次就不要去了。”祁远想起前几天送来的请柬,吩咐道。
这次赏菊宴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都会去,当然家族里有资格去的只有每一房的正妻,嫡子和嫡女。因祁家没有嫡女,所以有这种筵席时祁家都是李氏和赵氏一起去,庶女一般都不会带出去,免得丢人现眼。
李氏和赵氏闻言,恭敬地回道:“儿媳明白了。”就不再说话了。
祁哲听后一脸不情愿,还要留在府里学习,不能出去玩。能看到各府小姐这样好的机会竟没有自己,之前就能去的。祁泽就能去,他还要留在府里,想到这儿,就极不开心地瞥了一眼祁泽。
平时这种场合只有祁琛和祁哲能去,祁泽根本就没有去过。除了平时上朝,祁泽还真没有去过皇宫其他地方,这次算是第一次去皇宫御花园。
祁琛听到后,抬首说道:“是,祖父。”之后,看到祁泽一直低着头,便笑道:“三弟是第一次去这种场合,紧张是难免的。不必担忧,到时候跟着我们就可以了。”
“韶仪确实不必紧张,跟着引之就行了。”祁远十分满意,不愧是他祁家的未来继承人,有为兄风范,“引之,你参加过很多次,要做好表率,切莫出错,丢祁家的脸面。”
“是,祖父,请祖父放心。”祁琛在祁远面前一般都很乖巧。
祁泽对祁远点了点头,扭头对祁琛道:“谢大哥。”。祁琛倒是会做好人,在祁远面前装得像一个会照顾弟弟的好哥哥一样,敢情之前想法子欺负她是当她眼瞎,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确实没去过皇宫御花园,但好歹是个正五品郎中,也是熟知皇家礼仪的。怎么被他一说,她倒像个目不识丁,从未见过什么世面的粗人小孩一般。况且祁琛真的会好好带着她吗?估计到那儿了也会把她晾一边吧!
不过,若是真的让祁琛带着她,她也会感觉很别扭,虽她未到男子的及冠年龄,但好歹她也算是个成年人了,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官职。
其实这次赏菊宴,即便祁远不说,她和祁琛有了官职也是要去的。就如这次祁闻和祁成也要去,估计是祁远什么事情都操心惯了,还以为她是当年还未长大的小孩。
虽然这次赏菊宴是纯惠皇后举办的,去的大部分会是官家女眷。但同时也会有世家公子去,大部分担任的都有官职,所以这次赏菊宴是结识朝廷官员的好机会。平时朝堂上忙累了,偶尔的休息玩乐也是很有必要的。
用完膳后,李氏和赵氏就回去挑选明天去赏菊宴的衣服和首饰。祁泽和祁琛也要回去沐浴更衣,不能让别人看了祁家的笑话。
在辰月楼的那房雅间里,紫衣少年和白衣男子喝着茶,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竹青色衣服的小少年模样的人正在侃侃而谈。小少年长着一张娃娃脸,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肉嘟嘟的小脸,长着一对小虎牙,甚是可爱。
“你们是不知道我这次去杭州看到了什么,好多好吃的还有许多漂亮姐姐哦。嘻嘻。”
“得了吧,你去哪里不是说东西好吃,女子漂亮的?”孟言锡有些不屑,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对小少年说道:“你不在京城的这几天,我们可是看了一出好戏哦,比话本子上的还要精彩呢。”
小少年双眼放光,急忙问道:“快对我说,是什么好戏?”
“真想知道?我对你说啊……”孟言锡就说起了金家的事情,等说到关键地方时,还专门吊了一下小少年的胃口,害得小少年十分着急地催促,那样子活像是让父母讲故事的小孩子,看父母不讲了着急催促的模样。
等听完后,就像个小大人一样感叹道:“唉,原本我以为那个金万财会做对不起范秀君的事,两人最终会和离呢。没想到最后竟是把资产送了出去,还真是让人意外。”
“意外吧?当时我也很意外呢,头一次见被人坑了还这么开心的,那回扬州笑的模样可是比在定京城时高兴多了。”孟言锡拿起手中的折扇得意地摇着,“你说没亲自看到这场好戏是不是很遗憾?”
“唉,太遗憾了。早知道我就留在京城,不到处跑了。”小少年托着腮,脸上神情遗憾而后悔,“不过,这个祁泽也太厉害了吧!这样都行?早知道这辰月楼我就不开了,我也学着他坑人钱财去,这样可比做生意快多了,我也不用每天都守在这儿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紫衣少年就瞪着神情略显哀伤的小少年,说道:“易星轲,你还真好意思说,这辰月楼都已经成我在照看了,你一天天就知道往外跑真正照顾过几天。”
易星轲闻言立刻皱着一张脸,哭丧着说道:“夜阑,我一天天往外跑也很辛苦啊,再说这辰月楼不是一直都是言锡在照看的嘛。”
孟言锡听后赶紧咳嗽了几声,看着阙煜神情躲闪,“那个……夜阑啊,我每天去药铺免费给人看病也辛苦的很。再说,咱哥几个都是什么关系,何必这样见外?虽说星轲把辰月楼托给了我,但你照看的比我好哇。”说着,把旁边的账本拿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你看,这几个月挣了这么多钱不就是你的功劳吗?”
阙煜:“……咱兄弟几个确实不用这么见外。”然后看向孟言锡笑呵呵的脸,挑眉说道:“只是辰月楼属于你的那份分红给我就行。”
孟言锡笑着的脸立马耷拉下来,“夜阑,我错了。兄弟一场何必这样绝情,欠你的钱我还就是了,我还要靠辰月楼的分红养家糊口呢,还有黎民百姓等着这份钱买药呢。你不为我考虑,也要为那些没钱看病的百姓们考虑。”
“……你的分红我不要了。”阙煜看着孟言锡,有些无语地说道。
孟言锡见此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哎呦,钱算是保住了。之后,还是他来照看辰月楼吧,要不然他真的没钱了。他还靠着这份收益给百姓们买药呢,当大夫还能像他这样穷的不多了。
辰月楼是南楚的第一大酒楼,因位于沉月湖附近,环境优美,辰月楼修饰极其奢华,是达官贵人的必来之所,日进斗金,受到万人艳羡。
虽孟言锡得到的是其中一点分红,但这些钱就已经够一个普通老百姓一辈子衣食无忧,孟言锡的生活质量足以与一个世家公子相媲美。若是被别人听到这三个人在商量辰月楼到底要谁来看管估计都要被气死,他们倒是想照看还没有呢。
易星轲看到雅间窗台上摆放着正盛开的菊花,想起最近皇宫要举办赏菊宴的事情,好像阙煜有官职也是需要去的,就问道:“夜阑,最近宫里不是要举办赏菊宴嘛,你去吗?”
阙煜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说道:“不去。宫宴什么的是最无聊的,一群明明不想笑却偏要装作笑得很开心的人在一起,虚伪的很,有什么好看的。”
孟言锡和易星轲相视一眼之后,纷纷摇头,之前像这种场合阙煜都不去,这次肯定也不会去,他们应该早就知道的。
但偏生易星轲不怕死地说道:“是吗?我觉得挺有意思的,那里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很多漂亮姐姐。”之后,语气就带着遗憾,“你不去就太可惜了。”
阙煜依旧不为所动,瞥了一眼易星轲,缓缓说道:“你想去?”
易星轲立刻摇头道:“不想,一点也不想,你不去我就不去,而且即使我想去也进不到皇宫里。”之后,便咧开嘴笑,“不过,若是你去给我捎几块儿糕点我就心满意足了,皇宫里的糕点我还没吃过呢。”
“不行。”
易星轲闻言,低着头噘着小嘴,他就知道,看来皇宫里的糕点他是吃不到了。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祁泽也早早起来收拾了一下,坐上去皇宫的马车。
等下了马车后,就看到了一座富丽庄严的宫殿,四周都是高高的城墙,红墙绿瓦,雕栏画栋,金碧辉煌。每一座宫殿的檐角上都装饰的有金龙,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似要腾空飞去。
在城墙外都种的有高大的树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在这些树木旁还站着一排侍卫,在那朱红色的大门后,衬得更加庄严肃重。
明明是极尽奢华的皇宫,却带着一丝压抑,让祁泽的内心有些排斥。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捆绑着无数代君主,让无数女子在此香消玉殒。这皇宫,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走过平时上朝的地方,来到皇宫的秋月苑。李氏和赵氏已经去了女子的座席间,祁泽和祁琛去了男子的座席。
说来也真是巧,男子和女子的座席之间只隔了一排杨柳,在旁边有一片碧波荡漾的深湖,湖的四周种了许多柳树,碧绿丝绦纷纷垂落于湖面之上,湖水之中有许多小亭子,想来也是为了吟诗作对,增添雅兴吧!
在祁泽刚坐到座位上时,祁琛就去世家公子聚集的地方了,几个人谈笑风生,因祁琛的到来,好像惹得众人欢笑,声音就更大了。这就是祁琛的本事,能随意完美融入到一个集体中去,让自己成为这集体中的一份子,与他们打成一片。
就仿佛那海边的浪花,拍打到岸上沾染了许多沙石,同时也留在了岸上。本不与海相连,但能随着流水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等待到了下一个海浪便随波续流退回海里,从此与海再也割舍不开。
海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这浪花是何时进来的,海里如此宽广,有五彩斑斓的珊瑚,成群结队的鱼群,谁会在意一朵小浪花,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进到了这个集体里。祁泽不得不佩服祁琛,她自己敢说她可做不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