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佩佩哼了声,扭身迈进四合院大门槛儿。
虎子正在盘锅里舀水,预备蒸一些窝窝头,靠在柜子上的乔佩佩拧着眉制止他,“虎子,别忙活了,姐姐带你出去吃!”
虎子站在小板凳儿上,直起肉乎乎的身子,睁着大眼问:“佩佩姐,家里有米又有面,再不济咱们到包子铺吃上一顿也比在外头省钱,你赚来的银子都是血汗钱!”
“姐姐这会没心情干别的,陪我到街上逛逛。”
这会子回过味来,乔佩佩愈想愈觉得不对劲儿。
她相公狗蛋儿也只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人傻,还单纯。岂能跟那个华贵俊逸、自以为是的臭男人相提并论?可若说天底下有如此相像之人,除了长相和身高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念及此,乔佩佩心中设想了两种可能:
第一,狗蛋儿失忆了。
第二,狗蛋儿装失忆。
见乔佩佩一脸不高兴的往外走,虎子撂下水瓢便跟在她屁股后面。门上落了锁,乔佩佩将一串儿钥匙挂在虎子的小脖子上,俩人刚欲出院门,董青就捧着一屉包子走过来。
“姑娘,这是我家主子送给姑娘的。”
白布上面冒着腾腾热气,编藤做的蒸笼里散发着无比熟悉的诱人香气。
乔佩佩:“......”
这不她自己蒸的包子么?
见乔佩佩拉着脸不肯接,干干往那儿杵着,董青一脸歉意的表示:“今日我和肖泓二人无意冒犯姑娘,若是在言语上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这才像句人话。
乔佩佩听完气消了大半儿。
“跟你家主子说,我这个人很随和的。除却生死之外,其他都是小事!”
乔佩佩心情极好的伸出双手去接包子,董青笑了笑,“我家主子喜好安静,现在与姑娘同住一个屋檐下,还请姑娘走路时脚步放缓,尽量掩却声音。
我家主子喜好练武,还请姑娘寅时晨起,否则会打扰姑娘睡觉。
我家主子习惯早早安歇,还请姑娘夜晚戌时须归回家用膳......否则,为了主子的安全着想,太晚我和肖泓是不任何人让进门的。”
乔佩佩刚要接包子的双手怔愣在半空中......她刚没有听错吧?那家伙叫她早晨五点起床?晚上七点回家吃饭?走路要没有声音?
“什么?!”
一声刺耳的娇喝划破刚刚垂暮的星空。
“为了他一己私欲,让我忍受这些不平等的条条框框,凭什么!”乔佩佩指着自己狂吼。
虎子头一次见乔佩佩发这么大火气,不禁害怕的捂住小耳朵。
董青却觉得,有关于主子的一切都是最重要的,别人的感受并不重要。
不等他回答,乔佩佩早已怒气冲冲的摘下了墙上挂的铁耙,她走到院子中间,将铁耙插进地面一公分,而后,握着铁耙奋力后退。
片刻,西厢房前一片巨大的半圆被乔佩佩用铁耙圈了出来。
“既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们都是交了租金的。出于公平起见,我在院子中间划了一道印子,你们在你们的范围活动,我在我的范围活动。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碍不着谁!”
董青看了眼地面,笑笑说:“你这......姑娘画的也不公平啊。若按这道印子划界限,您应该退后三米才是!您门前的地方儿可是占了大半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