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自打他们渡过月江来到醉城,所有的行踪皆在我姜家掌握之中。”谢琼鸢颇有些羞惭地低下头。
李谨错愕片刻后便想通了其中关节,问道:“是否是因为谢三娘子?”
谢琼鸢点点头,素来温柔的水眸里闪过一丝戾色:“他背信弃义,为一风尘女子辱我谢家、辱我妹妹至此,我岂甘心任他在眼皮子底下逍遥快活!”
谢芜悠在一旁听着长姐的疾言厉色,既觉得感动又有些不知所措,同时还有一点异样的陌生感。
“姜夫人还未出手吧,可是有何缘由?”
谢琼鸢抚了抚隆起的肚子,眼神又变回以往柔和的样子:“我子嗣艰难,在孩子平安出世之前,且容他们再快活几日。”
她又看向李谨,温和一笑:“不过既然李大人来了,想必也不用我再做什么,因果轮回,想来只要李大人秉公办事,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李谨拱手解释道:“姜夫人误会了,孟小将军是证人不是凶犯,若他不愿意回望月城,下官也无权勉强,只用他签字画押的口供即可。
令妹的遭遇我很抱歉,也很能理解夫人的心情,只是她既然当日也逃了纳征,可能也不是十分满意这桩亲事,福祸相依,对令妹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谢琼鸢红了眼眶:“李大人是七尺男儿,自是坦荡,可三娘一个姑娘家,因此事在望月受尽非议,日后怕是再难说到好亲事了,我把她接来醉城,也是想让她在这里寻个如意郎君,好过在望月城受人白眼。”
谢芜悠心情复杂,她本也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只是在经历昨晚的事情之后,对于姻缘之事有了新的看法,不再甘心于他人眼里的体面了。
人言虽可畏,但最应该坚守不动的,还是自己的本心吧。
“三娘子也在此处吗?”李谨心里一动。
谢琼鸢眨眨眼,端起茶碗悄悄打量李谨,见他身高腿长,面如冠玉,颇为惊艳。
“三娘在的,李大人要见见吗?”谢琼鸢状若随意地问道。
李谨额首:“不知是否方便,下官有几句话要问她。”
谢琼鸢笑道:“方便,她就在偏厅,李大人稍候,我去叫她。”
谢芜悠闻言在偏厅急得直跺脚,不方便,太不方便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会要命的!
听到谢琼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谢芜悠顾不上这许多,推开门撒腿便跑,却和门口的两人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