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开手掌,手心里握着一块雕刻成竹节高升的羊脂白玉,用红色的丝线穿着,打了五蝠的络子,红线的一端割了一道口子,应该是在树被树枝割断了,才会掉下来。
苏玥找来红色丝线,给玉佩重新打了个五蝠的络子,打好后用内衬是黄色绒布的锦盒装了,放在抽屉里,推开窗棂,看了看外面白花花的太阳。
盛夏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到了盛夏,街头巷尾到处可见挑着担儿卖冰镇绿豆糖水、卖豆腐花的小商贩。
“卖绿豆糖水、豆腐花哟……”小商贩大声吆喝着从苏家后巷过。
很快有人“吱呀”一声支了窗棱,喊道,“喂,卖糖水的阿婆等一下,我要一碗绿豆糖水。”
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小姑娘,是桂姐儿,一蹦一跳地拿了铜钱拿了碗出来买糖水,引得屋内的苏玉不放心,在人身后大喊,“你慢点别跑,别摔了碗。”
一个大大的白瓷碗,可比一碗绿豆糖水贵多了。
推开窗棂的苏玥,看着这一幕,不由地抿了嘴笑,她以前最讨厌夏天,广州的夏天炎热,是苦夏,一到了夏天,天气炎热怎么打扇子都没用,整个人怏怏的又吃不下饭。
而现在她最喜欢夏天,夏天天气热,凉茶卖得多卖得好啊。
号称“人口几十万,富甲天下”的广州,因为这炎热的天气,也缺少往日的热闹与喧嚣。
正东门下,看守城门的士兵们变得非常的急躁,他们站在城门的阴凉下,把兵器斜靠在城墙,不停地抬手用袖子擦汗,咒骂着这个鬼天气。偶尔有几个头顶着烈日的农夫挑着自家地里种的蔬菜瓜果经过,士兵们也懒得去检查,让他们通过了。
两个姑娘提着木桶药材要出城门,“松进严出”,进城的看守得松,出城的查得严格,一个士兵站直身来,懒懒地看了一眼,“是卖凉茶的两个姑娘。”
自从刘江死后,广州城一派太平,很久没有出过什么乱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士兵摆了摆手,懒得去检查,示意让她们通过。
苏玥朝人致谢,“等下我们煮了凉茶,端两碗过来。”
另一个大头目模样的士兵警醒过来,连连摆手,过来赶人,“凉茶就算了,快走吧,没看我们正忙着呢。”
这两位姑娘煮的凉茶,他可不敢喝,他听说前两日,有人喝了姑娘的凉茶,当场吐得个昏天昏地不省人事,被人扶着了马。现在天下太平,出不了什么乱子,守城的差事又清闲,他还想多活两年。
“改天请大哥喝酒。”
咦,这姑娘还挺自来熟的。
出了城门,到了茶棚,苏玥和红蕉分工合作,收拾铺子。
红蕉重新生了炉子去煮茶,苏玥把木凳放下,打湿了帕子把桌椅凳子都擦了一遍,整理好铺子,便坐在门口,拿了一把大蒲扇扇着风,虽说是正午,大道人来人往的人真不少啊。
“人多有什么用,又没有人来喝茶。”红蕉小声嘀咕。
自从疙瘩男子来了第二回后,就没有其他人再来了,连着两日都把茶水浇在了炉火里,哪可是能换不少银子的凉茶啊,因为没有人来喝,就这样浇在炉子里,怪可惜的。
“红蕉,不是我说你,你啊就是心太急。”苏玥道。
漫天黄土飞扬的大道,骑着马的外地人勒住了缰绳,在茶棚不远处停下来。
“你看,这不是又来客人了,都说了不要心急。”苏玥丢下扇子,站起身去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