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晏看着她,将萧宝凝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她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肩膀。
“宝凝,我不是第一次与你说这话。”谢辞晏看着她,坦坦荡荡,“我没有‘想’杀谁,我要杀直接便杀,不会摆这无用的功夫。”
说罢,他又平躺着,似乎是在讲故事:“我年少入朝,结交党派,也多方树敌,其中就有文禄…但我动不了文禄。即便文禄的人头摆在我眼前,我现在也不想要。东宫不是我的目标,但却是必须了解的地方。一旦东宫异变,朝廷就会波动,我的意思你可懂?”
萧宝凝点了点头。
谢辞晏玉色面庞贴近她,直接发问:“宝凝还在意东宫?你忘了他是如何觊觎你的?”
萧宝凝如何能忘?
她蹙着眉道:“我也不知…我素来将他看做亲弟弟,没想到他会那样对我…”
她长舒口气:“还好有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谢辞晏伸手搂过她。
萧宝凝没了心结,顺着力道窝进他怀里。
“师兄。”她在他怀里蹭了蹭。
谢辞晏摸了摸她的头:“别乱动…你不是还痛着?现在大好了?”
萧宝凝连连摇头。
“不是…我就是…”她有些结巴地道歉,“我错啦。”
谢辞晏深吸一口气,鼻腔间净是她的香气。
“你我算是老夫少妻,我让着你也是应该的。再说,你是女子,又是郡主,宝凝,你不需要认错。”
萧宝凝学着他,手臂也环上了他的腰。
她忧心忡忡地小声问:“那…四里山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谢辞晏沉默了一下道:“宇文献留不得。”
萧宝凝点点头,又问道:“那宇文晗呢?”
谢辞晏将她拥紧了些。
宇文晗与魏甯皆是他眼中钉,他对宇文晗的敌意更大些。但他要除宇文献,就不得不留下宇文晗,否则京畿无人可守,势必大乱。
宣德侯魏元浩在兵部有些旧部,但他立场暧昧,心思深沉,兵权绝对不能再交给他,否则魏甯一家独大,自己将身陷囹圄,难以维护宝凝。
谢辞晏闭了眼睛:“留着。”留他牵制魏甯。
萧宝凝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想起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
她将他认错,以为他是户部尚书李承斌,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位年轻的内阁中书侍郎。
谢辞晏并未睁眼,却感受到她的笑意。
“笑什么?”他好奇。
萧宝凝道:“你不睡吗?你明日还要陪我归宁。”
谢辞晏仍闭着眼:“无碍。能这样同你相处的时候实在不多。”
萧宝凝轻声道:“只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李尚书…那时我就想,李承斌怎么这么年轻俊朗,不知婚配没有。”
谢辞晏睁开眼睛,高挺的鼻梁碰了碰她的:“你我早就定亲,你还惦记着别的人?”
萧宝凝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水汪汪的:“你连你自己的醋都吃?”
他蜻蜓点水般轻触了下萧宝凝的眼角:“宝凝,你只能是我的。”
萧宝凝“嗯”了一声,又呢喃着:“我都已经嫁给你了…”
“还不够。”谢辞晏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丝蛊惑,“宝凝欠我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