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挣扎,让宇文晗一时颇为尴尬。
他松开了萧宝凝。
萧宝凝挣开了宇文晗的钳制,离他三丈远。
二人中间隔着桌椅家具,就这样开始了谈话。
宇文晗的脸连同耳根都是红红的,他背对着萧宝凝轻咳了两声道:“阿娇…你是不是被人冤枉的。”
萧宝凝本来又气又怒,但是在正事上她拎得清,绝不会因为一时的窘迫而耽误了大计。
她喘着气道:“我是被人冤枉,又与你何干?”
宇文晗心底也有些恼怒,明明他们以前那样好,天天耳鬓厮磨两小无猜。
他前几日还救了她,没想到这么快翻脸不认人不说,还整日与魏甯出双入对。
若那人是谢二也就罢了,毕竟有婚约在身,算得上光明正大。
可那是谁?是宣德侯世子魏甯!元京二世祖魏甯排第二,便无人敢争第一。
“与我何干?”宇文晗平复了下身的火气,心头的火气又起来,“阿娇,你为何与魏甯在一起?”
他就要问问,魏甯都可以,凭什么他不可以?!
萧宝凝寻了个榻坐下。
“宇文晗,我是萧宝凝,不是夏娇。”她淡淡道,“夏娇两年前已经死了啊。”
夏娇两年前淹死了啊,跟她的母亲,她年少时的爱情,一并死了啊。
宇文晗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
是他先对不起她的啊…
宇文晗的眼底弥漫开大片的悲痛,他艰涩地开口:“…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保护你也好…”
来了。
萧宝凝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彩,但面色仍是沉沉。
“保护我?你要如何保护我?”萧宝凝嗤笑,“如今我被污蔑杀了萧振南,宇文晗,你能做什么呢?”
宇文晗,你不是说要保护我?
去做吧,让我感受到你在保护我。
宇文晗的表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好。”他应下,转身出了门。
她已经不是夏娇,是萧宝凝。但无论她是谁,无论她有何目的,她都是他心头的月光,是他最爱的人。
曾经他没有能力保护她,眼睁睁看着她坠入湖中,让他行尸走肉一般活了两年。
现如今他有了权力,她也给了他机会,为什么不能保护她呢?
去做,他会去做。
伤害她的,阻拦她的,他都会替她一一铲除。
元京上空好似出现了一只纤细白嫩的少女的手,它将一颗棋子放入宣德侯府,今日又在军坊落下第二颗。霎时出现几朵阴云,渐渐凝聚在少女手中。
萧宝凝欢快地踱步回了正房。
“郡主今日这么高兴?”阿梨收拾床铺时,见萧宝凝背着手进来,脚步轻快,便好奇地问。
萧宝凝转了几个圈儿,宛如一只蝴蝶,轻轻落在了刚铺好的床上。
她躺在床上,伸展开双臂。
得偿所愿,自然高兴。
萧宝凝笑眯眯道:“今儿你主子心情好,年底了你去账房那多支二十两,就说我赏的。”
阿梨美滋滋地谢过,替萧宝凝收拾房间收拾得更加起劲儿了。
是夜。
沐浴完毕后,萧宝凝屏退众人,单单留下阿梨。
“快去,再给我熬点药。”萧宝凝与阿梨咬耳朵道。
阿梨点点头,又去为萧宝凝熬了一碗来。
萧宝凝蹙着眉一口气喝干净,阿梨拿了些蜜饯喂到她嘴边。
萧宝凝就着阿梨的手吃了颗蜜饯,这才气喘吁吁地像个废人一样卧到榻上。
“我母亲去得早,又没有个奶母教我,可怜我不懂事,小小年纪着了男人的道。”萧宝凝痛心疾首,悔不该当初看上宇文晗.
阿梨虽然不懂男女之事,但郡主说什么她都觉得有道理。
她愤愤道:“却是!以后绝对不能再接近男子了!”说话间自己也发誓不能跟臭男人离得太近。
萧宝凝抚着胸口:“还好门房侍卫都是东厂出来的,算不得男人。”
阿梨眼珠子转了几转:“郡主…可萧大人是…”
萧宝凝“嗷”的一声钻进了被子,随后被子里传出她的声音:“俩月一到便打发他走!”
吴江郡王溺毙这件事,终究只是一家之事,丝毫消减不了元京人民过年的热情。
皇帝赏赐了很多东西给萧振南的家人,并将爵位又沿袭一代。即便如此,还是有些风言风语仍从宫中传了出来。
“宫里人说,是博陵公主为了东宫将吴江郡王推下了湖呢!”阿梨替萧宝凝揉着腰肢,细软滑腻,指腹都是无上享受。
萧宝凝惬意地“嗯”了声,身心双重份的舒爽。
她枕着自己小臂,享受着阿梨的指法,听着沈鸢的琵琶,好不快活。
“元京又冷又干,我觉得皮肤都不滋润了。”萧宝凝摸着自己光滑细腻的小臂忧郁道。
阿梨点点头:“元京与庆州一般,入了秋就开始凉,雨水又少,的确干燥。”
都是女孩儿家,都很在意皮肤的包养。
正在弹琵琶的沈鸢也接过了话茬:“元京外有处温泉别庄,不知是谁的产业,现在已经专供元京贵女们享用。”
听到“温泉”二字,萧宝凝睁大了眼睛。
“温泉?我倒还未泡过。”对于一切没有尝试过的东西,萧宝凝都有些兴奋。
沈鸢抚着琵琶娇笑道:“郡主可以去试试,能美容养颜呢。”
一说可以美容养颜,萧宝凝来了兴致。
萧宝凝把玩着魏甯送她的纨扇,一双杏眼秋波流转:“现在快过年了,不如年后找个时间,带你们一同去?”
阿梨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沈鸢也停住了琵琶。
“多谢郡主!”二人齐声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