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随便买个东西给许眠,有什么好笑的?”他冷着脸声明。
“???”
殷同尘缴械投降,“老板,我又不知道你要买东西,况且你们已经结婚了,你给她买什么都正常啊!”
“为什么正常?”晏初水突然反问。
“就……”殷同尘摊手,“你不是喜欢她吗?”
“!!!”
晏初水破音了。
“谁说我喜欢她的!”
殷同尘更加迷糊了,“不喜欢她,你给她买礼物干嘛?”
“买个东西就是喜欢了?”
晏初水恼羞成怒的样子,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根据他的社交常识,无论是过户房产,还是买礼物,都只是一方对另一方施以金钱与物质的馈赠。
是施舍啊。
殷同尘皱眉,买一两件东西确实算不上喜欢,但自家老板最近的反常行为,可不仅仅是买一两件东西啊。
在墨韵工作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和老板一起度假呢!
不过老板不承认,那就不存在呗。
他一向是见风使舵的。
然而,晏初水不但不承认,还要坚决地否认。私恩小惠,足以固结人心,他买一点礼物给许眠,有什么不对的呢?
毕竟,她还有利用价值呢。
对,就是利用价值!
喜欢一个人,就意味着付出信任、给予依赖,而这二者随时随地都能置人于死地。
他不会再让自己死第二次。
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喜欢许眠。
《心经》有言: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也就是说心无挂念和障碍,就会免除恐惧和害怕。
这是什么,这是真理,是大智慧啊!
他必须让自己的心一尘不染,一丝不挂,对一切都波澜不惊。
这话听起来有些死鸭子嘴硬,却又很符合晏初水的本性。自我、冷血,以及——永远把人排在字画之后。
殷同尘理解地点点头,宽慰老板,“这样也好,反正许眠不喜欢你,双方都没压力……”
晏初水第二次爆炸了。
“你说什么?她不喜欢我?!”
这个问题显然比他喜不喜欢许眠更严重一百倍,因为他完全没想过,许眠会不喜欢自己!
殷同尘挠了挠头,“许眠结婚不是为了拿嫁妆吗?”
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几乎是公开的呀。
晏初水裂开了。
没错,许眠和他结婚是为了嫁妆、为了念想、为了聘礼,这些话他整日挂在嘴边,说都说腻了。
可是——
结婚是一回事,喜欢是另一回事啊。
难道她就不能为了念想结婚,且同时喜欢他吗?
殷同尘想了一下,感觉这个“且”有点勉强,纵然他见风使舵,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你没给聘礼前,她不是拒绝你的吗?”
“……”
骤然的真相在晏初水头顶劈下一道惊雷,他眼前一黑,越想越对。
她一口一个初水哥哥,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有她所有的没关系和理解,是不是都是因为她压根没有别的想法?就连上次钻进他的被窝,她说的也是——小时候,外公哄我睡觉……
她怎么可以这样!
从小到大,一直粘着他的人不是她吗?怎么能比他还没想法呢?
晏初水出离愤怒了。
什么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都是骗人的!
办公室的门忽地被人叩响。
小秘书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晏总,前台说有一位叫兰蓝的女画家来找您。您认识的吗?”
“不、认、识!”
盛怒之下,晏初水谁都不想见。
“等等!”殷同尘一把扑过去,拉住小秘书,“认识认识,你快请她去会客厅,我马上带晏总过去。”
晏初水黑着脸坐在转椅上,一副“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的表情。
“老板!”殷同尘从他手里抠出那张便利贴,“我去帮你买礼物,你去见兰蓝,行不行?”
黑压压的怨气散了那么一丢丢。
晏初水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那得包装好看点。”
殷同尘咬牙,“保证给你包出一朵花来。”
那就……
晏初水起身。
成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