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定远侯府的管夫人送了信函来。”元姝身边的绿鞘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因为柳小娘的事,元姝身侧的丫头也都换了一批。绿鞘是新来侯府的,一来便到三姑娘身边当了个一等的贴身丫头,元姝虽与她不太熟悉,可使了点银子后二人便可谓是亲胜姊妹。
元姝这几日不多爱走动,如今听闻管氏送来了信,便难得一笑。
“你收信的时候,府中可有人瞧见?”元姝心中不安稳,毕竟自己小娘的死就是因为私通祁家而惹下的祸根,如果自己今日与祁家的人有所联系的事被人得知,难保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事端来。
绿鞘道:“姑娘放心,奴婢是出门采买时才碰见的管夫人身侧那位靳妈妈,所以府内不会有人知晓。”
听了这话,元姝心中这才轻轻松了口气,随后拆开信封细瞧了起来。
读完后,元姝将这封信放在了烛火上。那火光就像是长了脚一般,一步一步地慢慢朝着最上端爬去,随后过不了多久整张信都被火焰吞没,最后成了一团灰,轻轻一拂便没了踪迹。
瞧着这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绿鞘不免好奇,连连问道:“姑娘,这信里都写了什么,怎么就给烧了?”
“管夫人让我后日去大相国寺一趟。”
绿鞘又问:“管夫人寻你去大相国寺作甚?”
“并未言说,许是让我外出走动,陪我散散心吧。”元姝说完忽然又想起一事,便吩咐绿鞘道:“你去准备些纸钱,后日去大相国寺好给小娘烧上一份。她在府中虽说只是妾侍小娘,可好歹这些年活得也体面,总不能让她去了地下还过不上好日子。”
绿鞘领了命,便信步退下了。
秋季的雨不似春雨那般柔和,亦不像夏季那阵阵雷雨般强烈,只带着一丝又一丝数不尽的寒意,徒增悲情罢了。
大相国寺内,信男信女跪在一处,都求着自己心中所想之事能够得以实现。这一座又一座的菩萨真人每日要收这么多心愿,必也是累的,可见神仙也不是什么好当的差事。
元姝就跪在这一众信女之间,双手合十放于胸前,随后在蒲团上拜了三拜,心中所念皆是柳小娘能在地府安顺,下一世要当个富贵人家嫡出的大女儿,风风光光地嫁到侯爵家中当正头娘子,而且还必得和自己再当一次母女,也去享享子女的孝敬。
直到烧完了纸钱也未见管氏的身影。
绿鞘打着伞望着远处,也替元姝感到不悦起来,“姑娘,想来今日管夫人是不会来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头日头黑下去路可就更难走了。”
元姝也不急,直摆摆手道:“不急,定是会来的。”
可又等了许久,连雨都停下了,却迟迟不见管氏的踪影。
元姝这才打算作罢,刚打算扶着绿鞘的手回去,就听见管氏的声音传来,“叫姝姑娘好生等了,没成想家中忽然有了事,这才来得晚了些。”
能来元姝就已经高兴了,便急忙迎上去,随后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管氏笑着拉起元姝的手,笑意洋溢地说道:“听说大相国寺的香火最是灵验的,如今瑞哥儿越来越大了,我也得来这里烧几株高香,希望日后也有幸能中个进士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