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头连进青楼都不允许,哪还会让青楼里的老鸨进来作证?
胡氏也是想着了这一点,刚想发问驳回,却被元夫人将话说在了前头堵了回去,“渝州元家向来是家风严谨的,自然不能让那些腌臜泼皮随意进入,可方才也有位老爷说了,咱们这虽未曾出一位侯爷、伯爵,但家中到底家大业大,想来田地庄户也总是有的。”
元夫人的意思很明白,既然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将人领进来,那就干脆去外头庄子上审问。若还是被眼尖的瞧见了,也大可说是庄户上哪个不知好歹的偷着叫去耍乐的。
如今法子都已经想好了,若是他们一口回绝不敢“对簿公堂”,反倒叫人猜忌心中是否真的有鬼。
日头已逐渐下了西山,到城外庄户上时天已经沉沉的黑了下来。
府内小厮先将庄稼人一应都赶回了自家屋子,就连庄头也是如此。随后整理出一间较大的屋子,众人先进了里头,那老鸨也紧跟着后头进去。
老鸨站在众人面前,她哪里见过这么严肃的场面,只不知所措的一味笑着。
随后长怀和长辉二人一同进来,叶氏这个大房管家媳妇就发问了起来,“这两位公子你可认得?”
老鸨转过身瞧着这两位小的,先绕着二人走了几圈,随后定在长怀面前仔细观察。
见此情景,元夫人不免紧张起来,握紧了手绢,生怕老鸨开口就来一句认识,叫自己没脸。
胡氏见老鸨没瞧自家儿子,心中那悬着的石头落下了一大半,便笑着对老夫人说道:“我就说吧,这事定是长怀冤枉我家长辉的,辉儿是怎么样的人,老太太你这个当祖母的难道还不清楚嘛。”
胡氏这个做母亲的如今心中是舒坦了不少,可长辉这个做儿子的早已害怕地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仔细看就能看出身子在不停的微微打颤。
还未开春,有太阳时日头里还是凉飕飕的,入夜则更甚。现屋内又未曾生暖炉,长辉这满头的汗是从何而来的?
“这位公子我瞧着脸生的紧,似乎未曾见过。反倒是这位身边的辉公子,那是月月要来咱们百花楼三四次的,每次来还点头牌的胭脂姑娘。”老鸨瞧完了人,转身回了话。
一席话,那可叫睛天霹雳。胡氏心中落了一半的石头又重新升了回去,随后重重砸下来,胡氏就直晕了过去。
众多耆老也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子拜别了老夫人后就一哄而散了。
既然此事长怀已沉冤昭雪,那么再多说只会讨多厌而无益,当下里是要保住彼此之间两家的面子。元夫人只捡了其他话茬,“那玉莲花座到底是我家怀哥儿打碎的,不知五十两银子可是够了?”
兜兜转转原来都是自己家的一场笑话,老夫人面子已然挂不住了,哪里还在意这玉莲花座需要多少银两才能赔上,只走到元夫人面前道:“弟妹媳妇,这事是误会了,还请别往心里去才好。”
“来时婆母吩咐了,不论事情如何都不能闹得太僵,大家都是一家子。原也是我家这位懦弱不争气,任由别人骑在头上撒泼。只是有一事,我家这两位小的这几日受的罚还请让辉哥儿也受一遍。受了罚这才能长记性,下次也就不会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