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画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模样,惊得变色离席,“......我喊人了啊!”
他“哈”地尖笑了一声,“喊吧,这是暮家,不是镇北。看看你喊来的人究竟向你还是向我——哦对了,若是放在镇北,估计他们也不敢管吧?”
“......”
见他绕着桌子围堵,叶宁画忙坐在桌前,岔开话题,“对了少爷,你看这么久了,咱们都没讨论那暮家暗桩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她一面说,一面沏了两盏茶,推了一杯到他面前,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两人相视顿住。气氛有些微妙。
最后谭倾收敛了起来,“你以为会是谁?”
叶宁画扶住了下巴。提到正事,也敛起了神色。
她以为......这暮家人她认识的又不多。
掰扯手指头算算,除了那传说中性情乖戾的大少爷暮武,也就见过家主、二少爷和三小姐三个有权有势的人。至于婢女什么的,更是一概不知了。
于是叶宁画偏过头,“自三年前镇北城亡以来,鸿光大会的操办较以往严苛了许多。能在鸿光大会上安插人,证明这个暗桩地位并不低......暮不竟?”
谭少爷点点头,“起先我怀疑的也是他,但他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叶宁画道,“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同段引出现在你我面前,证明他并不知晓段引的身份。更何况,鸳鸯盟应该不会找这么......”
她回忆了一下暮不竟的模样,搜肠刮肚地找出一个形容词,“......张扬的人。”
还是一个看起来脑子并不怎么好使的人。
“是啊。所以在谋杀何独一事中,他才会这么轻而易举被当成刀使。”谭倾道,“不败草毒应当是段引给他的。而且看模样,他也只给了二少爷这一样毒草。”
......那么,下毒的人是谁?
能在之后同何独接触的,还会有谁?
叶宁画细细回忆了起来。
他和突也尔一起吃了饭。随后回房睡觉。第二日起来,直接来了擂台。
能和他接触的人......
她有些愕然,“难道是城主?”
“我对他有所怀疑。但依着这些年的观察,拜日城主行事磊落,且确实找不出合理的动机。”
这句话倒像是真的。拜日城很少在中原露面,可当年随谢音平定人魔交界,拜日城着实是立下了不少功劳。
叶宁画沉默了。
“还有一种可能。”她道,“接触过菜品的人之中,兴许就埋伏着暗桩设下的眼线。”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悟,“那么顺着这些人,岂不是能......”
“想法是不错。只可惜我查过了。除了膳房的人,能够接触的只有两位侍女,都是暮不竟的人。”
但暮不竟没有七杀鸩,也不可能下药。
线索又断了。
......这暗线,埋得可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