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算命的摊子之后,叶宁画忽然有些无聊。
她本想给谭少爷带点东西回去,一想谭少爷家大业大,似乎没什么缺的,就顺手捎了串糖葫芦。
谁知途径一处名为“露华楼”的酒楼时,突然被人挤了一下。
“出来打,出来打!”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嚷嚷着,直将两个人推出了门,“何兄身手不凡,屋里施展不开,可是埋没人才了!”
人群经由这一变动,都接二连三地撤开几步。叶宁画没反应过来,险险叫前面人的头发粘在糖葫芦上。
就见那酒楼之中,簇拥着出来了两个男子。
其中一人,身高九尺,样貌魁梧。大冬天的,他却坦露着胸腹。唇边青色的胡碴,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凶险。
这壮汉脸色通红,走得东倒西歪。俯首瞧着面前那人,一双卧蚕眉倒竖,“有胆量你再说一遍!”
而另一人,身材要瘦小得多,仿佛一脚便能被碾碎。他被呵斥得哆嗦了几下,却还是梗着脖子骂道:“我说你这东西也不是啥好货色!”
壮汉被这句话惹得炸了毛,抡起坚实的左手,直朝那人挥下。
但小个子看着不经打,敏捷得居然和猴一样。他躲开这一击,随手从墙根捞起砖头,朝壮汉扔了过去。
壮汉不躲不闪,抬手击在砖头之上,当空击成了粉末。
周遭人倒吸凉气,如同围观打擂般,纷纷鼓掌叫起了好。
有人问道:“发生什么了这是?”
“好像是那小个子偷东西被逮住不承认,又骂了那东西是假的,大高个不愿意了。”
“嗨,敢偷东西,那不是活该吗!”
“这大高个叫何独,还挺厉害。昨日打擂我见着他了,一拳就把对方打趴下!”
叶宁画本无心掺和这些事,可此时在人群之中,全然是身不由己。
眼看着离那场面越来越近,她硬着头皮,试图翻转个身,“烦请让一让……”
众人为了瞧好戏,早就围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哪里让她寻得空子钻出去?
小个子被打的凄惨,脸都肿了,转头吐出的血水中,还隐约含了几颗牙。
可他却像极了一头倔强的驴,越是如此,越是不肯松口,含混不清地继续大骂:“你……你们知道什么!十一年前,俺们村子差点亡了......就是俺跑去镇北找的人!他是假的!十三营、十三营的......能是这种货色?!”
说到这里,他猛地从怀中摸出一块铜符,泄愤般咣地砸在地上,暗含哭腔:“你打吧!打死俺吧!俺就是要偷,就是要骂!”
铜符咣当落地,弹了两下,仰面朝上。
但见铜符之上,是竖排阳刻的三个字:“十三营”。
这下众人纷纷倒吸凉气:“这、这是假的?不能啊,这不就是十三营的牌符吗!”
“啧啧,铁定是偷东西不成硬找借口,这下可是被逮住了!”
那边何独见他如此,愈发怒不可遏。他大喝一声“我今日偏要打死这龟孙”,抡起拳头将要揍下。
重拳未落,人群之中,忽然劈出一阵气势极强的风,朝何独横扫而去。
还没等何独看清人,胳膊上便骤然传来一阵钝痛。他惊得连连后退几步,立定时候,才发现手臂上现出一条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