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时我们的位置是陈聂和李蔚坐一起,而陈易是单独坐的,她的对面是李蔚,俩人都坐在内侧,所以服务员自然而然的把点单册放在了陈聂面前。
陈聂突然拿起笔在本子上唰唰的写下什么,写完后,就把本子给了陈易,她愣愣的看着他,到底还是忍受不了这一言难尽的气氛,开口问:“你到底怎么了?”
当男孩抬头对视上她的眼睛时,她的心突然就不好受了,因为那双眼里没了希冀,只有一片死寂。
而且,从没见过男孩红着眼的她,那一刻,见到了,那是压抑已久,已经喷发的委屈与悲伤。
陈易张了张嘴,再没说什么,只是站起来伸手往袋子里拿出了三瓶酒,把它们推到了俩个男孩的面前。
他们有默契的把酒瓶的瓶盖都开了,然后三人一人拿了一瓶,在碰了碰瓶后,一起仰头喝了一大口。
在短时间的沉默后,陈聂开始慢慢的说起了心里憋着的话,那是他长久以来的意难平。
后来,男孩买的九瓶玻璃瓶的雪花,尽数进了他们的肚子,陈易全程充当着倾听者,就那样看着俩人从一开始的清醒慢慢的喝成了酩酊大醉。
他们边喝边聊一直到深夜,那时,估计就算把俩人送回各自的家,在那个点俩人都会被骂的狗血淋头,第二天怕是少不了挨训。
考虑到这一层,陈易只好翻着列表看看谁能收留一晚这两个醉鬼,纠结了很久,她才猛地想起,温岩他父母这两天不在家,是个好去处。
并且她非常相信他能照顾好他们,只是已经很迟了,不知道他睡着了没,陈易心情忐忑的拨打着少年的手机号码。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她想放弃的时候,竟然接通了,当少年沉闷的嗓音出现在耳旁时,女孩的耳朵悄无声息的红了。
她不好意思的问:“你方不方便出来一下?我可能有事麻烦你。”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温岩突然下床,床板发出的连贯的吱呀的声音,少年言简意赅的吐出几个字:“在哪里?”
陈易告诉了他位置,在少年千叮嘱万嘱咐在原地等他,他马上过来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说实话,被温岩这么放在心上的她,内心竟然有很重的愧疚感,大抵是因为他对她这么好,而她对他不是特别好吧,以后一定要双倍对哥哥好,陈易想。
却不知多年后,她想起这时被迷雾笼罩住的自己,才知道根本就没察觉到事情的本身啊。
挂断电话没多久,陈易站在街道旁,看着俩人相互搀扶着东歪西倒的走着醉鬼眼里所谓的直线,直笑的肚子疼。
她抬脚追上俩人,站在中间一手拉着一个,颇有些狼狈的想,哥哥怎么还不来。
陈聂喝醉之后,行为举止真是活泼的要命,温岩还没来她就要被弄疯了,幸好李蔚乖巧的要命,只是走路有些轻飘飘的。
到后来,陈易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陈聂这家伙完全放飞了自我,在街道跑来跑去去,不时就有辆车从他旁边擦肩而过,弄的她心惊胆战的,连忙跑过去拉他回来。
另一边,李蔚那家伙也不安分起来,对一个路过的大婶笑魇如花的,直撩的那不怀好意的女人想趁机揩他油,可看傻她了。
幸好这时,一个人把李蔚拖着向神色紧张的陈易而去,是温岩,他一来就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这混乱不堪的局面。
那一刻,少年的面孔在女孩的心底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很久以后,温岩问她是在什么时候对他心动的,陈易说,是那天他犹如天神般的降临在街道时,橘黄的路灯在他脸上打下了一片光影,他背光而来,走进了她砰砰直跳的心。
回到家后,陈易对晚上两人的酩酊大醉,依旧念念不忘,她看着窗外高挂在天空白亮透彻的月亮,长吁短叹。
直到陈聂酒后吐真言,她才知道他与李蔚原本是计划在周六李蔚生日上,向小咚表白。
为了能给心爱的女孩一个惊喜,他精心布置,谋划了很久,甚至还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当日的寿星李蔚,协助他准备。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都没有想到小咚竟会不辞而别,这变故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也击垮了男孩的心里防线。